本报记者 陈淳戈

　　本报实习生 吴颖珊

　　他们是城市的清道夫，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大街小巷总会有他们及时打扫的身影。

　　他们的工作简单平凡，却反映着一个城市的窗口形象。

　　他们是最普通、最底层的劳动者，用自己的双手塑造了杭州的美丽轮廓。

　　他们是环卫工人，可亲可敬的劳动群体。

　　我们走近他们，不仅仅想知道“城市美容师”的光环背后藏着多少辛劳与汗水，更想了解作为一个曾经涌现出时传祥等著名劳模的群体，他们的生活现状、劳动诉求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有着怎样的改变与影响？

杭城环卫工人一万出头，大都不是杭州人

　　微数据：据杭州市城市管理委员会2010年公布的《杭州市容环卫行业发展报告》显示，杭州主城区里共有环卫工人12000多名，其中男职工5000多名，女职工7000多名。他们分别从事着道路保洁、公厕保洁、垃圾清运、粪便清运等工作。

　　从籍贯来看，第一线工作的环卫工人中大部分是外来务工者，主要是从江西、江苏、河北、安徽、四川等地方过来。2010年前，杭州户籍人员和外地户籍人员的比例构成基本三七分，杭州户籍人员只占30%左右。到了现在，还在第一线工作的本地户籍员工更少了。

　　从事环卫工作的人员年龄段集中在40~50岁之间。他们的平均工作时间在每天8~10小时左右，每周休息日不定，但有包括在年假在内的一定假期。

　　环卫工人的身影，在杭城的街道上，你一定不会觉得陌生。但也许你不知道，偌大的杭城，看似无处不在的环卫工人其实只有一万多名，而且，这个数字已经三年没有变化了。

　　记者从杭州市环境卫生监管中心了解到，整个杭州主城区内有洒水车87辆、高压冲洗车19辆、多功能清洗车12辆、扫路车151辆，大大降低了一些主要干道的劳动强度。

　　虽然如此，但环卫工人肩上的担子依然不轻。“这主要是在于机械是替代了一部分的人工劳动，但城市居民对卫生的要求也在不断提高。”杭州市城镇环卫协会秘书长叶承良说，目前从事环卫工作的人员年龄段集中在40岁到50多岁之间。

　　为什么大都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人来做这份工作？叶承良觉得这是有特定原因的：“环卫工嘛，年纪轻的觉得干着没面子，年龄超过50的话又没有足够的体力来干。”

　　下城区环卫所的盛正河、黄红梅夫妻俩就是这样一对年过四十的环卫工人。

　　在杭州干了快20年的环卫工，盛正河说，在外人眼中，环卫工人很辛苦。但其实对于环卫工人来说，辛苦倒是其次，真正要过的坎是自己心里那道坎。“刚开始经常被人看不起，几次都想不干了。”

　　以前有朋友提议，让老盛一起合伙做生意。老盛说不动心是假的，但后来考虑到家里两个孩子，想着还是稳定一点,就把保洁工作进行到底了。“对于那些歧视、不理解，现在也习惯了，而且和同事、周围居民、租户熟悉后就好多了。”

十年光景，收入增了三五倍

　　微数据：杭城的环卫工人有两种不同的编制，事业编制和合同编制。《杭州市容环卫行业发展报告》显示，杭城环卫行业事业编制职工不到1500 人，占全部人数的11.75%，其余全部是合同工人。

　　2002年后，环卫部门逐步向市场化转变，杭州市环卫部门分批、分区块将杭城无编制的环卫工人签上了合同，2009年底，浙江省政府出台了《浙江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进一步改善环卫工人工作生活条件促进环卫事业持续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后，环卫工人的月收入也有了较大的提高。十年前，一位临时工性质的环卫工每年收入只有1万元左右，现在一线环卫工人的年平均收入为3万~5万元，是按照城市最低收入标准以上增加10%~15%核发的。

　　“到2009年，杭城非事业编制环卫工百分百都签订了劳动合同，很多以前的临时工都有了身份。”叶承良坦言，3万-5万的年收入不是工人们拿到手的工资，而是从财政给每位工人所支出的款项，里面还包括了五险一金等类目。

　　即使这样，许多外来的环卫工人也觉得收入过得去了。来自安徽的老吴今年44岁，他告诉记者以前没有签合同时，每月收入只有600~700元左右。“从2009年开始，工资几百几百地加，现在每月基本有2000元了。”

　　对于环卫工人来说，最看重的是签了合同开始，单位为他们交的五险一金。“这种劳动保障让我们心里有底。”老吴的的养老保险已经交了6年了，只要交到15年，每个月就能领到一笔钱。“我现在四十出头，就盼着退休后的五险一金了。”

　　在采访中，我们发现许多外来的环卫工都会“兼职”，愿望也大都相同：想给老家多寄点钱。

　　以盛正河一家为例，他每天早上下班以后，会先给小区服装店配货发货，然后晚上再去火锅店当配料师傅直到半夜两点。每天起早贪黑，换来的是每月能多赚1000元。也正因为这么拼命，他们去年已经在老家造起了一幢三层小楼。说起这事儿，夫妻俩都是一脸自豪。

　　下城区环卫所所长董桂英看过太多环卫工人的辛劳，她说就生活稳定性来说，环卫工人并不差，但社会地位低，要承受很多别的工作不会有的歧视眼光。“在环卫这一行里，心态不同，生活幸福感就会差很多。那些安心工作的，时间长了都有了积蓄，生活也好起来了。”

让异乡人安心留下，有房住最要紧

　　微数据：杭州市环卫部门从2009年将解决环卫工人住房作为减轻环卫工人负担的一项重要工作，利用环卫所的原有房舍，为外来员工提供了部分住房，而部分的街道、社区也尽所能地提供了部分房舍。

　　盛正河、黄红梅夫妻俩住在灯芯巷社区的平房车库里，四五平方米的斗室却承载着夫妻在城市生活下去的勇气。我在那里做过客，屋子很整洁，墙上贴着温馨的全家福和儿子的军装照。

　　黄红梅直言，其实他们能够比较快地攒起钱来，有一个很大因素是不用为住房问题花费太多。

　　“像我们入行早的工人，单位基本都会给我们找附近的住处，比如负责公厕卫生的住在公厕里，负责马路卫生的住在工棚等地方，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特殊。但是现在杭州的住房紧张，这几年新来的工人都已经不提供住宿了，我的好多同事都是住在三堡，每天骑车四十分钟赶来上班。”在盛正河看来，要让一个外乡人安下心来工作，有房子住很要紧。即使是只有几个平方米的工棚。

　　叶承良表示，在这一点上对比性很强，“提供的这点住房毕竟还是僧多粥少，大部分环卫工人还必须自己在城市里面租房子住，这部分员工的流动性就比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