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乔布斯传
◎[美]沃尔特·艾萨克森
丽萨住了进来
乔布斯的伍德赛德公馆在离帕洛奥图10英里的山里。他想拆掉这座1925年西班牙殖民复兴风格的有着14间卧室的房子,重新建一座面积只有1/3、极其简洁的日本风格的现代主义居所。但是在20多年的时间里,他跟保护主义者进行了长期的法庭斗争,他们希望保存这座建筑的原样。(2011年,他终于得到许可可以拆掉这所房子,但是到这时,他已经不想再建另一个家了。)
有时候,乔布斯会用他半废弃的伍德赛德宅邸——尤其是游泳池——开家庭派对。比尔·克林顿当总统时,他和希拉里·克林顿每次来看在斯坦福上学的女儿,就住在其中建于50年代的度假屋里。
由于主体建筑和度假屋都没有家具,克林顿一家来的时候,鲍威尔会找来家具和艺术品供应商进行暂时性的装饰。
有一次,就在莫妮卡·莱温斯基事件爆发不久,鲍威尔在对家具作最后检查时,发现一幅画不见了。她担心地问先遣队和特工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把她拉到一边解释说,那幅画上是一个衣架和一条裙子,鉴于莱温斯基事件里那条蓝色裙子,他们决定把那幅画藏起来。
在丽萨八年级上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老师给乔布斯打电话。有些问题很严重,校方说,可能的话,她最好从她妈妈家搬出来。乔布斯跟丽萨出去散步,询问了当时的情况,请她搬来跟他住。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了,刚满14岁。她考虑了两天,然后说好。她已经知道自己想住哪个房间了——紧挨着她爸爸卧室的那间。有一次她在那儿的时候,没有人在家,她就躺在空荡荡的地板上找了找感觉。
那是一段艰难的时光。克里斯安·布伦南有时会从几个街区外的住处赶过来,站在院子里朝他们嚷嚷。当我问起她当时的行为以及导致丽萨从她家搬走的原因时,她说,她至今还是没想清楚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后来,她给我写了一封很长的邮件,说有助于解释当时的情况。邮件中,她说:你知道史蒂夫是如何让伍德赛德市允许他拆掉他的那座房子的吗?鉴于那座房子的历史价值,有一群人想保护它,但是史蒂夫想拆掉它,建一座有果园的家。
多年来,史蒂夫对那座房子置之不理,让它年久失修,以至于无法修护。他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一直不参与,也不抵制。由于他对那座房子什么都不做,甚至很多年就让窗户洞开,那房子就破败了。很聪明,不是吗?这样现在他就能轻松地实现他的计划了。
丽萨十三四岁的时候,他用了类似的方法破坏我的生活,达到让丽萨搬去他家的目的。
他开始时用了一种策略,然后又换成另一种更容易的却对我更具破坏性、对丽萨更是问题重重的策略。这么做可能不是最正直的,但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丽萨在帕洛奥图高中的4年时间,都跟乔布斯和鲍威尔住在一起,也开始使用“丽萨·布伦南·乔布斯”这个名字。他试图做个好父亲,但有些时候又表现得冷漠和疏远。
当丽萨感觉必须逃开的时候,她会躲到附近一个朋友家去。鲍威尔尽量给予关照,丽萨的大多数学校活动也是她去出席的。
到高年级后,丽萨开始崭露头角。她加入了校刊《钟楼》(TheCampanile)的编辑部,成为联合编辑。她的同学本·休利特(BenHewlett)是她爸爸第一个老板的孙子,他们一起曝光了学校董事会给管理层秘密加薪的事件。
到了上大学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想去东部。她申请了哈佛,并在申请表上模仿了她爸爸的签
字,因为他当时不在家。她被录取,于1996年入学。
在哈佛,丽萨为校报《克里姆森报》(TheCrimson)工作,后来又为文学刊物《代言人》(TheAdvocate)工作。跟男朋友分手后,她去伦敦的国王学院留学一年。
她跟父亲的关系在她的大学时代一直不太平静。她就算回家,两人也会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晚饭吃什么,她对她同父异母的弟妹们是否足够关心,等等。他们会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不跟对方讲话。有时争吵太激烈了,乔布斯会停止她的经济来源,她就跟安迪·赫茨菲尔德或其他人借钱。
有一次,丽萨认为她父亲不会给她付学费了,赫茨菲尔德借了她两万美元。“他因此对我大发雷霆,”赫茨菲尔德回忆说,“但第二天一早他就给我打电话,让他的会计把钱汇给了我。”乔布斯没有参加2000年丽萨的哈佛毕业典礼。他说他没有被邀请。
然而,这些年里也有些美好的时光,例如有一年夏天丽萨回家的时候,参加了一场为电子前线基金会举办的慈善音乐会的演出,地点在旧金山有名的菲尔莫尔礼堂。这个礼堂因感恩而死乐队、杰弗逊飞船乐队和吉米·亨德里克斯等曾在此演出而闻名。她演唱了特雷西·查普曼的圣歌《说说革命》——“穷人会站起来/得到他们应得的……”她父亲当时就站在后排,抱着刚一岁的女儿埃琳。“如果它是关于我的,我真的会很愤怒,可是我不想对我妹妹发怒,所以我没读。”
(精彩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