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屠晨昕

　　假如你走在2010年的街头，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景象——一群帅气的小伙和干练的姑娘行走在这个城市中，他们领着满怀渴望的客户走进一套套待售的房子。大概，没有一个行业和房屋中介从业者一样能表现出如此外露的敬业。这些年轻人着西装打领带，大多操持着外地口音，试图以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得以立足。而今天，杭城的大街上再也没有那种鱼贯而出的场面。那些勤奋的姑娘小伙去哪里了？

　　坚守、跳槽、改行，或者返回故乡。记者在走访中得知了他们的去向。与他们有同样命运的还有新盘的销售人员。

　　在楼市的寒意中，刚需们和普通的从业者，渴望的是不一样的春天。

房产中介：底薪提高了，但佣金很难赚

　　在杭州米市巷，记者走进一家品牌房产中介的门店，一排八台电脑，却只有一个业务员，一个客户都没有。桌上，放着两包10块钱的“黄鹤楼”。

　　“以前，便宜的烟我们都不太看得上，经常学着经理，去买中华烟。”业务员马樑对记者笑笑。当被问到如今的行情时，他向东指了指，说：“河东路上有一家开了快10年的中介门店，现在已经改成‘本地鸡煲’了。”

　　“我们这些中介经纪人，收入主要由底薪加佣金提成构成。”马樑告诉记者，目前杭州各大中介开出的底薪多在1200元至2000元左右。

　　“如果没有业绩，那就只能靠底薪生活，扣除基本保险金后，实际拿到手的少得可怜。”马樑透露，目前他的底薪大约在1300元左右，因为很少有成交二手房买卖，佣金基本上就靠出租房屋的那点微薄的提成，月收入也就2000元左右。“如今，我基本上就是个月光族了，每个月存不下几个钱。”他自嘲道。

　　而2009年刚入行时，马樑最多时一个月能存下8000元，算月收入的话，小伙子也算得上是“万元户”了。“那时，每月到手6000多元钱是稳稳的。”

　　“行情好的时候，我们吃午饭都是大伙一起下馆子，AA制，每个人20来块钱吧。”马樑说，如今他总是用10元钱的快餐和六七元的炒饭填肚子，晚上开始尝试自己做饭了。

　　因为限购令，现在楼市里人人都在观望，客户的口味变得非常挑剔。

　　“往年，一般带一个客户看四五套房就能成交一套，现在连看20套也不一定能开张。”马樑说，以前来咨询房源的客户，一个电话过去就马上来看房，现在是一连告诉他好几套好房源，他也强调“等考虑好了再看”。

　　房子买卖不给力，不少中介选择以租为主，有的另起炉灶，做起了一手新房代理。还有的中介，索性转行做起投资移民，甚至包括国外奶粉、化妆品代购的淘宝店生意。

　　“我们店里人员流动蛮大的。”马樑告诉记者，很多人都是来了两三个月走掉的，有个毕业生来了才两天就走了，因为大热天跑盘（熟悉周边的房源），他受不了。“其实现在比2009年忙多了，因为要完成一定的量，现在得不停地出去跑，不跑更没生意。”

　　“我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会预支薪水。不过别的中介关门的是不少。”他说，因为员工流失厉害，很多中介公司长年招人，有的中介把底薪涨到3000元，哪怕卖不出一套房子。

　　尽管如此，马樑并没想过跳槽或转行。“需求还是有的，只不过被压抑着。咬咬牙挺过去吧，我想我还是能等到市场回暖那天的。”

售楼小姐：曾经年入30万，如今月入3000元

　　在杭州城北一家大型楼盘的售楼处，空荡荡的展厅里，身材高挑的售楼小姐顾菁菁接待着唯一一位客户，有问必答，十分干练。那位40来岁的男客户频频点头，却并不表态。介绍完毕，顾菁菁把客户送到停车场，一直等客户开车离去，她才回来。

　　“别看这位客户问了很多问题，短期内他恐怕是不会买房子的。”顾菁菁对记者说，眼神里有一丝黯然。“我入行4年了，看得出谁是真心想买，谁只是来‘灵灵市面’。”

　　在2009年那个房价疯涨、抢房子像抢白菜的时候，一个“神话”在售楼小姐圈中流传：一位售楼小姐一天卖了8套房子，当天赚了1.2万元。

　　而在那时，顾菁菁也是令人羡慕的金牌售楼小姐中的一位。她平均每个月能卖掉20套左右的房子，曾经有一个月收入四万元出头，2009年全年赚了将近30万，甚至让男朋友在她面前有点抬不起头。

　　可世道无常，如今顾菁菁每个月只能卖掉一两套房子，月收入直线下降，只能拿到3000多元钱。

　　因为高高在上的房价和严厉的限购措施的双重因素，买得起的人往往没购房资格，而那些有资格的人又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

　　“今年上半年，我遇到过一个客户，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士，她想买一套二室二厅的房子给父母。我费了好大力气向她介绍情况，她终于决定要买了。”顾菁菁说，“但在准备购房资料时，她说自己已经结婚了，她老公也有房子。一询问，而且还不止一套，一下子前功尽弃。”

　　吃一堑长一智，顾菁菁现在会详细询问意向客户的情况，譬如户口在哪里、是否已婚、名下有没有房产等等。“有一位客户不太愿意说这些，我电话打了10多次，有时问得太过详细，他就反问我：你这是在卖房子呢，还是在查户口？”

　　顾菁菁还向记者透露，有一家开发商拿出一部分房子卖给员工，内部价打到了七折。“他们这是为了缓解资金链的压力。”

　　“寒冬”迟迟不退，开始有一些售楼员选择转行。“有的去卖化妆品，还有的去当模特。”顾菁菁透露，为了留住人，不少房产销售公司频频提高销售员提成的点数，“我们的提成份额上涨了整整一个点，从销售额的1.2‰涨到了2.2‰。”据她透露，有的公司甚至有涨到3‰的。

　　顾菁菁说，她有个跳槽去卖化妆品的前同事，还在与她保持着联系。“她说一旦楼市好了，她还会重新回来售楼。毕竟，只要市场好，卖房比卖化妆品赚钱多得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