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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诗性·真情(节选)

对杨小青导演艺术成就的解读

  杨小青,无疑是新时期以来浙江戏曲界最优秀的导演之一,也是最具有鲜明艺术风格和明确艺术追求的戏曲导演之一。

  如果我们能近距离地与她这些年导演的大量舞台作品静心相对,或以形传神、虚实相生,或意近旨远、简约清新,或美轮美奂、诗情画境,在这些蕴含着唯美、空灵、写意和充满诗化品格的作品中,无论从思维理念、导演手法和舞台样式呈现的完美性等方面,都到达了一个较高的艺术层面,演绎出无尽的情怀与诗意。

  每当我们谈起杨小青,这个名字又总是与浙江戏曲、特别是浙江的越剧联系在一起,因为,在近40年的导演艺术生涯中,杨小青始终带着浓郁的中国文化神韵和精神守望的姿态,一直锲而不舍地在浙江戏曲这片热土上潜心拓荒耕耘,她导演的作品曾无数次荣获中国文华大奖、中国戏剧“十大精品工程”、五个一工程奖、中国艺术节戏曲大奖、中国戏剧节最佳剧目奖、第二届至第十一届浙江省戏剧节多项大奖等,对新时期的浙江戏曲、尤其是对新时期浙江越剧的传承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坦率地说,对于当今总体处于守势的中国戏曲而言,真正值得去看的戏并不多,而看了又能真正呼唤和激扬起心中喜悦、激情、感慨与震撼的戏则更少。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每一次看杨导的戏,总是会有一种意外的惊喜和感动。

  比如《陆游与唐婉》,一个流传了数百年的传统题材,竟被她导演入了本世纪初“国家十大精品工程”。全剧结构铺排缜密,层层见戏,人物跃然如生。一场二幕前陆游与母亲的对手戏——陆母逼迫陆游休妻,步步相逼,陆游虽苦苦哀求而无济,只能屈从其母而逐妻,以一曲《钗头凤》写尽千古遗恨,那种据理力争、肝摧心裂、梦幻破灭的痛楚与失落交织的心绪,那种人物间激烈矛盾冲突在舞台上瞬间形成的气势,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

  又比如《西厢记》,同样是一出传统题材的爱情戏,却是中国戏剧史上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古典名剧之一。戏中“蓦然见五百年风流业冤”的张生,还有那“至尊贵、至灵慧、至多情、至有才”,“待月西厢下”的崔莺莺,甚至整部天仙化人的越剧《西厢记》,其实都是杨导所精心营造的一种带有纯粹性的精神图像,是从她心灵深处幻化出的一种感性生动的生命形式。

  我曾长时间思索这样一个问题:杨小青导演艺术的核心到底是什么?从看她所创作的作品中,我似乎有了一些感悟:以承袭中国传统精神内涵为基点,赋予越剧一种更新、更高、更典型化的艺术语境和时代审美价值。

  近年来,每当论及杨小青的作品和艺术成就,“诗化越剧”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就中国戏曲文化构成的本身而言,其艺术审美理想的核心就是高度的“诗意化”。

  其一,杨小青对戏曲诗化是有其独特追求的。比如《西厢记》张生与崔莺莺佛殿相遇时的含情无语,《陆游与唐婉》陆游于园壁之上信笔题写《钗头凤》时,那种如江河奔泻般的大写意情景展现,《赵氏孤儿》程妻舍子惊疯后,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痴,用一种死寂般的“静”来演绎等等,都具有美学意义上的超越。

  其二,杨小青在从事艺术创作时,除了在舞台上强化越剧擅长表现诗情画意的艺术风格之外,更注重细节的精致化,整体的精美化,作品的精典化,进而从文化层面和艺术层面使越剧审美性得到全面的提升。

  其三,唯美、空灵、写意的舞台呈现,杨小青力图在继承的基础上,形成现代元素与古典元素的诗意结合,可以说是杨小青导演艺术的最大创新。她似乎找到了呈现时空的新语汇,强调舞台时光的流动、情感的流动、生命的流动,让无形的时空幻化为有形的形与色,这也使她的作品具有了不同一般的文化韵味和具有不同一般的思想深度。

  在我的印象中,杨导处事低调,不喜张扬,更不爱自吹自擂。同时,她又是一个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充满激情的人。看杨导排练,你会觉得她几乎是不休息的,一段戏觉得不满意,一定是排到满意为止。

  杨导在专业上虽然对演员严格要求,但在平时生活中却非常平易近人。特别是对我省越剧院团的青年演员们,更是无私地关注着每个人的成长,有时与其说是在给她们排戏,还不如说是手把手、一个动作、一个情景地在教戏。

  《易经》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关注杨小青,关键是期待在未来浙江戏剧的传承发展中,能有更多新的优秀人才冲天高飞,展现出生命的精神和力量,让我们能继续为之惊奇和感动。


钱江晚报 全民阅读 c0008 超越·诗性·真情(节选) 2012-09-02 钱江晚报2012-09-0200022 2 2012年09月02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