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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哩呱啦是个佛,闷声不响是个贼

  佛以普渡众生为目标,要讲经说法,开示混沌,嘴巴自然是不得停息的。而贼破门入室,盗窃钱财,一切都得掩人耳目,是不能发出一点点响声的。俗说:“叽哩呱啦是个佛,闷声不响是个贼”,从这一角度而言,说得真是十分恰切。

  是否可以推而广之,认定“叽哩呱啦”就一定是佛,“闷声不响”就肯定是贼,那也难说。

  “叽哩呱啦”和“闷声不响”,很多是人的性格所造成的,外向的话多,内向的话少,和品德本无多大干系。

  有时候,生性活泼的会变得木讷,饶舌的会沉默寡言,那往往是生存环境的压迫使然。

  专制社会实行的是“一言堂”,只有君主或长官一人拥有话语权,而下属和小民只有服从的份,是不准多嘴多舌的。

  电影《甲午风云》有一场戏,真实地反映了官场的这种戒律:李鸿章在内室与洋人谈判,洋人出言不逊,激怒了在二堂等候的邓世昌。邓将茶盅重重一磕,说道:“一派胡言!”惊动了里面的人,李鸿章厉声喝道:“谁在二堂喧哗!”试想邓世昌堂堂北洋海军“致远舰”管带,也只能听凭上司如此喝斥,更不必说升斗小民了。

  当代作家丛维熙回忆,1957年自己因直言而被打成右派不足为奇: “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倒是我的岳丈、教育家张宗麟,他在鸣放时曾规劝过我,叫我注意社会影响。但反右斗争并没有放过他去。”只要过去有言行不称上司的心,到时候也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而丛维熙的妻子张沪时任北京日报记者,一向谨言慎行,被打成右派的起因就更微妙了。

  据说一天她采访归来,穿过麻线胡同回报社时,一辆小卧车从身旁风驰而过,扬起的黄尘落了她一身。回报社后,她仿照陶行知先生1929年的一首旧诗,随口诌下了这么几句:“大老倌坐小汽车,小老倌坐大汽车,没车坐的——吃灰……”从而被认为对社会心怀不满。

  言为心声,不平则鸣,但也有不少时候,这种鸣是不被认可的。“祸从口出”,这是人们痛定思痛之后得出的教训。


钱江晚报 全民阅读 c0006 叽哩呱啦是个佛,闷声不响是个贼 2012-09-02 钱江晚报2012-09-0200022 2 2012年09月02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