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民政局来了位求助的落魄男子,一查——
一年里,他跑了全国80多个救助站
工作人员说,这叫跑站,要到车票,转身就会退了换钱
本报通讯员 赵彬 张静君 本报记者 周皓亮
昨天早上,镇海民政局办公室来了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一副落魄相。
工作人员小陈接待了他。
见到小陈,对方一脸苦色,说年后来宁波找工作,一直没找到,想去舟山碰碰运气,希望给些路费。
然而,小陈上网一查,却发现仅去年一年,他就曾向全国80多个救助站求助。
原来,他是名“跑站”人员,专门靠跑救助站骗取救济为生。
男子一年跑了全国80多个救助站
昨天一早,小陈正在处理文件,办公室门被推开,进来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穿夹克,一身邋遢,显得很落魄。
果然,他一开口就说自己想寻求帮助。
小陈先给他倒了杯热水,问他有没有吃早饭,要不要来份方便面或面包。
男子摇了摇头,一连苦楚地说,他年后来来宁波找工作,但运气不好,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现在想去舟山碰碰运气,希望政府能给点路费,再加20元生活费。
小陈一连同情,随后问他要身份证明。
男子摸索了好半天,才很不情愿地把身份证递给小陈。
身份证显示,男子叫李某某。小陈在全国联网的工作系统里一搜,屏幕上跳出来两页资料:
“2012年7月31日,杭州市救助管理站,接待人,唐某某;2012年8月5日,萧山区救助管理站,接待人,管理员;2012年8月10日,虹口区救助管理站,接待人,景某某……”
数据显示,仅2012年,这位李先生就跑了80多个救助站讨要救济,足迹遍布上海、江苏、浙江、福建、江西、贵州等多个省市。
小陈去年碰上五六十个“跑站”人员
小陈明白,中年男子不是来找工作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一名“跑站”人员。
他拒绝了男子的要求。
李某却不肯罢休,纠缠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见小陈态度坚决,只好悻悻离开。
临走前,他气急败坏地向小陈讨要了3元路费。
在镇海民政局救灾救助科的9年工作经历中,这种情况,小陈见得多了。
光去年一年,他就接待了五六十个像李某这样的“跑站”人员。
小陈说,他遇到过的那些主动上民政局寻求帮助的人,近九成都是“跑站”人员。
这些人专门以跑救助站或民政局骗取救济为生,达不到目的就死缠烂打,又吵又闹。
小陈的电脑里保存了部分“跑站”人员的资料图片。
他调出图片,一一指点给记者看:某某假扮艾滋病人;某某声称自己是黑社会;还有位50出头的中年男子,几天前头缠绷带只露眼睛才来过,几天后又上门称自己是残疾军人……
有一名嚣张的“跑站”人员向小陈介绍过他们骗人的招数:先从民政部门讨要到长途火车票,坐车到最近的停靠站点时,假装突然患病,让列车长在车票上签字,然后下车把票退掉,就可以拿到剩余的几百元票款。
民政部门考虑与警方联动遏制“跑站”
我国《救助管理条例》对如何开展救助工作有明确规定,对于“跑站者”这样的非救助对象可不予救助。
不过,小陈说,为避免矛盾激化,救助站和机关单位难免会迁就他们。
小陈发现,这两年,“跑站”人员越来越喜欢直接跑民政局等机关单位,而不是去救助站。
而且,他们开始在全国泛滥,不但扰乱了正常的工作秩序,还浪费了救助资源。
小陈说,其实前天局里就来过3个“跑站”人员。
他们西装革履,一上门就说生活困难,想找局长寻求帮助,却又对局里提供的食物不屑一顾。
后来,工作人员发现他们提供的身份信息是假的,3人还纠缠了半个多小时,看实在要不到钱才匆匆离开。
小陈告诉记者,这拨人其实还算“干脆”,更麻烦的是另一次,前后两拨“跑站人员”共7人,一起冲进局长办公室,虚假身份信息被揭穿后还大吵大闹,不肯罢休,最后不得不报警。
怎样杜绝“跑站”人员,把救助资源用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小陈说,这还需要继续探索,他们已经在跟公安等部门商量建立联动机制,也希望上级部门能出台相关实施细则,能更有效地遏制“跑站”现象。
“跑站”并不是一个社会热名词,但对民政部门来说,却是耳熟能详。
从2003年8月起,我国对城市生活无着流浪乞讨人员由过去强行收容遣送变为自愿救助管理后,就滋生出“跑站一族”。
在跑站者中,曾经流传过一句顺口溜:“一元钱,跑全国,游黄山,逛深圳,吃香的,喝辣的,一年能成万元户。”
2007年12月,三名中年男子到佛山市救助站求助。其中一位曾3年里跑站222次,最少的一位也跑站110次。救助站拒绝了他们的求助,他们却大闹救助站。
这种现象不但干扰了救助工作的正常运行,还使得政府财政落入不劳而获者手中,并由此引发其他社会问题。民政系统全国联网后,已对“跑站”越查越严。
“跑站”终究跑不出明天。奉劝各位跑站者,安心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