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4点，美术课下课后，二年级的姿姿跑到钟川文的办公室，给她送上了教师节礼物——自己在美术课上的一张涂鸦画。

　　姿姿今年10岁，是永康市特殊教育学校的学生，她患有严重的脑瘫。美术老师让每个学生都画一张涂鸦，然后送给自己最喜欢的老师。姿姿把自己的画送给了钟川文。

　　钟川文很感动，作为残障儿童的老师，收到一张学生亲手画的卡片，她已经很满足了。

　　在永康市特殊教育学校，有36名教师，大部分学生都是像姿姿一样的智障儿童。老师们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只开花不结果”，不会有桃李满天下。但是他们依然在尽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些孩子不成为家庭和社会的负担。

　　教会12名学生大小便

　　花了近一年时间

　　2012年9月，22岁的钟川文到永康市特殊教育学校报到。

　　4年前，想考中文系的她，被调剂到了长春大学特殊教育专业。她家就住在永康县聋哑学校（永康市特殊教育学校的前身）附近，两个地方不到20分钟路程。毕业后回到家乡的特教学校上班，她说是机缘注定。

　　一开始，她跟着其他老师教1年级。班上12位学生，有唐氏综合症、脑瘫、自闭症等各种患儿。刚到学校时，不少学生还在尿裤子。开学时的第一节课，是教学生大小便。

　　“我们带他们认识男女厕所，教他们怎么脱裤子。每次一下课，第一件事就是让学生排队，依次去厕所小便。”尽管如此，尿裤子的情况仍然不时发生，经常一天要处理两三次。

　　教会全部学生大小便，就花了近1年时间。

　　特教老师自称为“保姆式教师”，大部分时间，教学生大小便、刷牙洗脸、洗衣服、扫地、做饭等等。因此，谈起这个工作，有些外人会不屑地说：“不就是带傻子的吗？”

　　“智教，其实是很专业的工作。”教务主任沈莉婵说，2011年开始，学校开始推行个别化教育。“每个学生建立一个考量标，为不同的学生制定不同的教学计划。语言能力差的，就训练他的语言能力。肢体动作差的，就训练他的运动能力。”

　　一个学期学会一个字

　　老师很有成就感

　　在特殊教育学校，对生活技能的教育是主要内容。

　　“智障孩子入学晚，读到七八年级就十七八岁了。这时候，再教文化，基本没有效果了。”胡纯英是智教部6年级的班主任。她刚带出一个9年级的毕业班。

　　去年，胡纯英决定在毕业班试验一门新课——烹饪课。教学生切剥豆子、切土豆、泡方便面、煮饺子。

　　“智障学生毕业后，一般就呆在家里。他需要掌握基本的生活技能，才能不给家里添负担。”毕业时，班级里的10名学生有6名掌握了简单的烹饪手法。

　　不过，新带的6年级，情况就不太乐观了。“班级里有14个孩子，有7个连数字1都不会写。”

　　6年级的学生智力参差不齐，有多位重度智障患者，是全校最难教的一个班。

　　对于这些学生，一个学期学会写最简单的“一”字，都足以让老师感到充满成就。最近，让胡纯英高兴的是，“有几个学生已经知道，要把字写在框里了。”

　　虽然为学生的进步喜悦，老师们的期望却非常实际。“对于很多学生，我们希望，经过学校的教育后，能尽量给家里减少负担。”

　　入学难

　　学校每年只招十几个学生

　　2002年，永康市特殊教育学校转为公办，纳入9年制义务教育体系。3年来，学校150名左右的生源规模基本固定。

　　每年，有十几名学生毕业。招生的规模也只有相应的十几名，且只面向本地生源。除了要有本地户口，来就读的学生必须有残疾证。

　　“可这些招生名额连本地生源都满足不了，每年都有三十多名学生来报名就读。”

　　记者从相关部门了解到，金华有34万残疾人，其中残疾儿童近两万人。残疾青少年的入学率为7成左右。目前金华只有7所特殊教育学校，其中2所为民办。不能全部满足本地残障儿童的入学需求。

　　不过，好消息是，金华市特殊教育中心正在建设中，到时可容纳480名学生。义乌也在规划建设特殊教育学校。

　　缺老师

　　按照比例，学校还缺14名老师

　　最近几年，永康市特殊教育学校每年都会新招3名老师，补充师资。但是，仍然满足不了需求。新来的学生都是智障儿童，每名学生都需要花很多精力照顾。

　　钟川文说：“实行个别化教育后，增加两个学生，意味着增加了20%的工作量。”

　　教务主任沈莉婵也说，学校的师生比例已经失调。“150名学生，按照1:3的比例，需要50名老师。现在，学校只有36位老师。”

　　校长颜凯天说，学校打算成立一个学前部，再成立一个职高部，吸收更多学生就读。但是，前提是要解决师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