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一天早上7点22分，我乘上从昆明开出的6162次列车，这时，“春城”的天刚朦胧放亮。列车共有九节车厢，一一穿过前面车厢，我走入了两节由客车改造的“大棚车厢”。原来，当初成昆铁路建成后，沿线许多村庄不通公路，为此，昆明铁路局专门开行了这列“绿皮车”，方便沿线村民出行，并加挂两节为山民运入生活物资、运出农副产品的大棚车厢。

　　乘坐大棚车厢的多为山民朋友，车厢的座位也像地铁一样沿两侧直排，留出很大的中间空地放货物，由于车厢乘客不多，也有不少山民将东西放在了座位上。因不少乘客常坐这个车，大家都成了熟客，一路唠着家常。9点半，车到青龙寺站，乘客提着大包小包，直接就由下车乘警把守的站台出去了。上来的乘客则在车上买票，因为40个站只有6个站售票，大多站点不设售票处和候车室，所以，车上专门配备了售票员。这位售票员告诉我，沿途过去站站都要停，碰到与别的列车交会，每列又都要相让。所以每趟跑下来，要花近12个小时，被称为慢车中的慢车。

　　沿着连绵大山，火车“蜗牛”般前行，一个接一个地钻山洞过桥梁，途中最多的就是隧道，有几个小站半列火车进了站，后面一半车厢却还挂在隧道里。可以想像，当初通火车前，身处大山的山民出门简直“难于上青天”。车速很慢，火车票十分便宜，从昆明至攀枝花，全程351公里，票价仅需21.5元。就像碧鸡关到读书铺，两站间距不到几公里，开行二三分钟就到了，票价只要一元钱，可能算是全国最便宜的了。

　　过了中午12点，从一平浪站下车后，我又搭上了13点13分从“花城”攀枝花开回昆明的6161次列车。同行车上，上来不少带着水果、肉禽等农副产品的山民朋友，他们有的拿到城里卖，有的干脆直接在车厢里交易。冬枣一公斤才5元，这在城里售价肯定要翻番，我当下买了2公斤，一边在车上吃，一边听着山民说着心里话，“如果没有这趟车，这些东西要运出去太麻烦了”。

　　列车回到昆明，已经是18点半，“春城”早已万家灯火了。

　　本报记者 叶寒青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