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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0006版:建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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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青春,留在厦门

  总有那么一些回忆,像一根细针扎在你的身体里,似是浑然不知,每每触及,却恰如其分地在脑海深处掀起一段小小波澜。或奋然,或刺痛,或欢喜,或感伤。如同我与厦门的四年,即便精致如时光般的手术刀,也无法取出这份厚重年华。

寻找,是回忆的一种方式

  趁着春节假期,回到阔别已久的厦门,这座城有太多的记忆和牵挂。高速火车承载着溢满车厢的人生故事穿梭在两座城市之间,这头是青砖瓦房,那头是黄泥土楼,这边还冰天雪地,那边已是温暖如春。

  走在第一码头的滨海大道,回想当初毅然报考集美大学的选择,“拥有海”是说服彼时纯朴高中生的重要原由。

  记得初到厦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海,也是在这里,迎接着巨大浪花的岸边礁石,拔地而起的红白铁塔,划破天际的巨大邮轮让那幅儿时幻想中的海景显得这般栩栩如生。

  大学时常深夜在此出没,夜晚的厦门海,浮动着万家灯火,点缀着璀璨的引路航标,一切梦幻和浮华的辞藻都无法形容身临其境的豁然开朗。我喜欢听海说话,有时还肆无忌惮的对着大海怒吼,释放心中的爱恨,你总说我真像个孩子,我点着头回应:“是吧,深夜来到海边的人,灵魂都是脱光了衣服的孩子。”

  中山路之于厦门人,不逊于王府井之于北京人。这条直通大海的历史长廊,不知留下过多少文人墨客的足迹,蕴涵着多少当地百姓的故事和梦想。流光溢彩的灯箱装点在鳞次栉比的南洋骑楼上,丝毫掩盖不了它的沧桑面庞。漫无目的地徜徉,我重走过那家最有名的黄则和,喝一碗你最爱的花生汤,似乎了解了为什么你愿意排上半个小时的队伍去得到它;重走进最古老的思明电影院,这家近百年前的“华侨戏院”虽然已经装饰上了大理石地砖,拥有了先进的3D影厅,但我还是会愿意看三楼10元一场的简陋电影,那里有我和小伙伴们的欢声笑语,那里有我和她的甜言蜜语,那里破旧的古典沙发、吱吱作响的红木阶梯都彷佛让我触摸到了长袍马褂的文人、国之四维的雅士;重走进局口街,玲琅满目的时尚衣裳似乎让我后悔当初陪伴你逛街时的漫不经心,吃一口莲欢海蛎煎,我才明白为何你总喜欢把它塞到我的嘴上,物是人非,也难以再尝出其中美味。有时候第二次再回头去找,那样东西或者那个人,通常就已不在,要了,他就会一直在,放弃了,也许就是那么一照面的时间,此生就一直相隔两方。

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

  凌晨的每一点钟,都是我们少年时追逐的无尽美好时光,它给予我们幻想、冲动和迷茫。到了大学,才真真正正的开始过上了有凌晨的生活。

  我们几个经常揶揄从眼前呼啸而过的深夜飙车党,阿华、超、浩然、小荣和我,“有钱就飚汽车,为嘛飚摩托车,吵死了”,阿华带着闽南口音的玩笑总是恰到好处。我们是军训认识的哥们,相交甚欢,都爱烧烤、啤酒和侃大山,超和浩然后来成了室友。

  宿舍12点断电,凌晨以后的生活是这座大学最真实的存在。小吃街夹杂着肉夹馍的酱香和锅边糊的面粉味道,不时有身形高瘦的潮流学姐从人群中穿过,引得周遭男生的注目,坐在街边摊上眉清目秀的学弟学长亦让路过的女生议论纷纷。我们最爱烧烤和卤味,几个男生,围坐一桌,香肉就着啤酒,开怀前的寥寥数语总能变成畅饮后的谈天论地,酒精飘散中的言语总是那样的沁人心脾。超、浩然和我都是外省人,所以总不及阿华、小荣的抢单能力,闽南人好客、好面子,绝对不能容忍把买单的权责旁落他人,而阿华总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因为他总是用左手挡着上来付钱的小荣,右手从口袋里迅速掏出钱来给老板。我们几个每次拿出“如果你再抢着付钱,我们就不出来夜宵了”的说辞似乎都不怎么见效,几杯黄汤下肚,阿华就忘了一干二净。

  我们一起打过架,逃过课,追过女孩,但是后来的各中原因,超和浩然闹翻了,浩然渐渐跟我们疏远,世荣退了学。直到毕业前世荣返校,我们才有机会重新聚在凌晨的烧烤摊,分享着彼此最深处的感慨,那一晚,我们都醉了,尽情的释放出感动和泪水。

埋在鼓浪屿沙滩下的椰子

  鼓浪屿的美让这座“钢琴之岛”不得已成为了“浪漫爱情之岛”。

  最近听闻很多朋友要到厦门,首要的目的地就是鼓浪屿。说到鼓浪屿,我总会有滔滔不绝的领悟,我会说你一定要去喝一杯张三疯奶茶,仅仅是因为它的名字;我会说你要和你爱的人去一趟协和礼拜堂,照着岩壁上的字念一遍十戒;我会说你要去仰望一番鼓浪屿上居民的闲暇生活,你才会知道,被海拥抱的人生有多么宽广。

  去过鼓浪屿的次数,我已经记不清了。不知此刻是否有人正念着我用彩色贴纸挂在某个角落咖啡厅里的独白,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怎样,我只依稀记得那张独白上的片段,我只清楚记得我的手心下,有她的手背。

  鼓浪屿的沙滩上种着一排整齐的椰子树,面朝大海,春暖椰树开。那年夏天,我们肆意地让海风吹拂脸庞,让扬沙布满脚掌,你脸上绽开的笑颜是我今生见过最美的花。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你靠在我的肩膀,太阳悄悄沉入海底,远方丹霞似锦。我突发奇想,在椰子上刻上你我的名字,深埋在海滩的底下,我说如果哪一天你不见了,我就亲手把它丢进海里,让椰子去寻找你。

  我总觉得生活在每一个人的背面,都是一个深渊,一旦回头,你都会摔得粉身碎骨。回到鼓浪屿的我,却再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片沙滩,那一颗椰子,就像扎在我身体上的那一根细针,慢慢地腐朽,似乎消失不见。

  就像《如风往事》里唱的:“往事像一场梦,将我的心轻轻触动,从前的我没办法懂,人生的路怎么会困难重重。”

  一个疯子而已/文


钱江晚报 建德生活 k0006 四年青春,留在厦门 2014-02-21 3369785 2 2014年02月21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