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人士分析导致李云迪演出失误的原因——
在难以调整的地方
他忘了谱,指挥家发了呆
本报记者 郑琳
李云迪首尔音乐会变“车祸现场”,被网络炒得沸沸扬扬。
这位“更像娱乐明星”的古典音乐家,这回是狠狠领教了一回娱乐明星犯不得半点错误的教训。
不管李云迪是不是真人秀参加得太多以至于“疏于练琴”,演出失误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李云迪到底犯了多大的错?乐团和指挥有没有责任呢?昨天,记者采访专业人士还原真相。
关于现场的真实状况,到目前为止,网络上只有一段不甚清晰的录音,以及当晚参加演出的悉尼乐团小提琴手Andrew Haveron在网络上的回复。
在现场录音中,有长达7秒的停顿,然后重新演奏,不过对于不熟悉《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的普通人来说,是搞不清李云迪到底犯了多大的错的。
钢琴家台上失误发生“车祸”,这种事情稀奇吗?
浙江音乐学院钢琴系主任陈声钢接受采访时表示,“现场演出和运动员比赛一样,状态有好有坏,有时候平时非常熟练的曲子,到台上也可能忘谱或者弹错。”
记者数年前在采访李云迪和陈萨的老师——以色列著名钢琴家阿里·瓦迪时,也探讨过这个问题。
阿里·瓦迪曾表示,一个出色的演奏家的必修课之一,就是懂得如何在演奏失误的时候掩盖它并让演出继续下去,“因为现场演出的错误是常见的。但是,我们不能在关键的节点犯错误,那样就会无可挽回。”
遗憾的是,他的爱徒偏偏在首尔演出的时候犯了低级错误,导致中断演出。“这样的状况,的确是职业音乐家的音乐会上非常少见的。就好比是体操运动员直接从器械上掉下来了。”陈声钢说。
在听过演出录音以后可以发现,李云迪在演奏第一乐章中间段落的时候,忽然记忆错乱,弹错了段落,并且刚好处在一个难以调整的地方。
“因为他当时演奏的是一首协奏曲而不是独奏曲。当演奏家独奏的时候,即便出现弹错段落这样的大错误,也可以将错就错混下去,或者慢慢找回原来的轨道。但是这是一部协奏曲,是有交响乐团伴奏的。李云迪忽然弹错,导致乐队无所适从了。”
而且,《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在这个部分是由钢琴主导的,乐队都无法把他带回来。这就像双打的时候,两个人必须配合好,如果一人出错了,另一个人不得不跟着调整,但是又没有合上拍,两个人越调越错,这球就打不下去了。
从Andrew Haveron事后的描述中也可以看出,错误发生后,李云迪和乐团的乐手都在努力找回轨道,但是不幸失败了。
在中断演出前可以听到,当李云迪用一连串连蒙带骗的华彩演奏企图结束这一乐段,其实聪明的乐手已经心领神会,直接进入了这一章的最后再现部分。
假如指挥家在此时将错就错地继续下去,那么演出也是可以顺利进行的。就像体操运动员在平衡木上晃来晃去,虽然动作严重变形但最终没有掉下来一样。假如她晃得好看,说不定不懂的观众还以为是规定动作呢。
遗憾的是,指挥家在这场离谱的失误中也发了呆。最后李云迪和乐团只能选择了重新来过。
Andrew Haveron说,这是一个“勇敢”的选择。
那的确是够勇敢的,因为这样一来,再笨的门外汉都知道,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