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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23版:国际新闻·焦点

布鲁塞尔恐袭事件至少三名嫌犯被锁定,其中一人据信与巴黎恐袭有直接关联
媒体聚焦被称作“恐怖分子巢穴”的布鲁塞尔莫伦贝克区,本报智库专家解读——

外来移民
难以真正融入当地社会

  布鲁塞尔恐袭事件至少三名嫌犯被锁定,其中一人据信与巴黎恐袭有直接关联

  媒体聚焦被称作“恐怖分子巢穴”的布鲁塞尔莫伦贝克区,本报智库专家解读——

  布鲁塞尔何以成了“恐袭者的温床”

  比利时检方23日说,布鲁塞尔连环恐怖袭击的两名自杀式袭击嫌疑人身份已经确定。他们是一对兄弟,分别在机场和一处地铁站发动了袭击。另一名在机场发动自杀式袭击的嫌疑人身份尚不清楚,而视频中的“白衣男”仍然在逃。

  据报道,巴黎系列恐袭中使用的几乎每个爆炸腰带上都发现了这名叫纳吉姆·拉什拉维“白衣男”的DNA(脱氧核糖核酸)。

  而在巴黎恐怖袭击在逃嫌疑人阿卜杜勒-萨拉姆上周被捕的房间里,也发现了拉什拉维的DNA。此外,拉什拉维还曾于去年9月和阿卜杜勒-萨拉姆一起去过匈牙利。

  巴黎恐怖袭击发生4个多月后,比利时警方18日最终抓获直接参与袭击的在逃嫌疑人萨拉赫·阿卜杜勒-萨拉姆。而抓获阿卜杜勒-萨拉姆的地方就在莫伦贝克区。

  实际上,巴黎恐袭的惨重教训已经给比利时敲响了警钟,因为比利时正是这场恐袭的“策源地”,布鲁塞尔莫伦贝克区已成为众多媒体口中的“恐怖分子巢穴”。

  让欧洲人惶恐的是,原来恐袭者就住在欧洲的心脏里,距离欧盟总部步行仅25分钟。

  在布鲁塞尔的莫伦贝克区,经济、种族、信仰等所有问题都在这里碰撞,这个小镇已成为文明交融和冲突最典型的区域。为此,本报记者采访了数位国际问题专家,就比利时布鲁塞尔“恐怖温床”的成因进行分析。

外来移民

难以真正融入当地社会

  比利时是一个接纳移民较早、移民人数较多的国家,一战后经历过多次移民潮,全国人口的近一半是移民或其后代。很多外来移民并未真正融入比利时当地社会,他们通常聚居在经济相对落后的地区,形成自己的社区,相对封闭和独立。

  比如被称为“恐怖分子巢穴”的莫伦贝克区,虽然这里距离欧盟总部区域只有数公里,但堪称“另一个世界”。媒体报道,过去4个多月,巴黎恐袭嫌疑人阿卜杜勒-萨拉姆一直躲藏在这一区域,被家人、朋友或同伙藏匿,他最后的被捕地点也在父母家附近。

  和法国一样,在比利时移民中,来自西亚北非地区的移民较多。部分人由于宗教激进组织的影响,易受蛊惑产生极端思想。而当地社会的就业歧视使得穆斯林年轻人失业率高,对现实易产生不满。在比利时一些地区,年轻人失业率高达40%。

  钱报智库专家、旅加学者陶短房指出,丧失希望的移民较过去更边缘化、也更自我封闭,而极端思潮便趁机填补了这一“空洞”。

  由于失业和对现实不满,不少年轻人有不良行为甚至相对激进。

  “比利时在西欧国家中较早意识到异文化地区移民大量涌入和聚居,可能对社会安定构成隐患,并早在几十年前便开始采取一些疏导、防范措施。”陶短房说,但大批来自北非及刚果(金)、卢旺达等地的移民、难民和当地人宗教、文化大相径庭,且经济条件差、职场竞争能力弱,一方面被社会边缘化,另一方面却自相抱团,形成半封闭性质的“边缘化社会”。

  钱报智库专家、旅法学者宋鲁郑还分析说,由于资本对政治权力的绑架,随着全球化、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西方国家出现了成本高昂的高福利、去工业化社会,但是经济再也无法持续增长。

  处于社会边缘的外来群体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生活水平最低,失业率最高。但此时的外来群体已经开始以第二代、第三代为主体,他们根本无法如同父辈一样接受不平等的现实。这种不满便和外来人口在西方历史与现实中累积的积怨结合起来,“这就是本土极端伊斯兰恐怖主义的源头。”

当萨拉赫在莫伦贝克被抓时

当地青年称他为英雄

  比利时莫伦贝克区究竟为什么让警方几乎无法搜寻?

  去年11月巴黎恐袭以来,主谋萨拉赫·阿卜杜勒-萨拉姆其实一直藏在附近,直到3月18日在莫伦贝克被捕。

  而布鲁塞尔封城、欧洲动员全部安全力量都在找他,为何花了125天?

  “应该说比利时警方尽了全力,已经不可能做得更好了。因为搜捕难度实在太大了。”宋鲁郑如是说。

  有专家指出,虽然布鲁塞尔爆炸事件应该早已策划,但萨拉赫的被捕加速了袭击的实施。

  “这些移民人数多、群体比较紧密的地区,外部人员特别是白人很难打入,这也是导致反恐情报出现漏洞的重要因素。”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洲所学者张蓓说,相较于英法德等国,比利时在安保和情报方面确实相对较弱,“这暴露出即便欧洲各国已经做了相应的严密安保,但仍旧不可能万无一失。”

  欧洲媒体的报道隐隐约约道出了难以直说的真相:巴黎恐袭的主谋萨拉赫被抓捕时,当地不少青年在起哄称他为英雄。

恐怖主义就像扩散的肿瘤一样

哪儿薄弱就在哪里滋长

  “这种恐怖主义就像扩散的肿瘤一样,哪儿薄弱就在哪里滋长。”

  张蓓认为:“这些恐怖分子,都是打着宗教旗号来做惨无人道的事情。恐怖主义会把自己包装得很神圣,我认为这并非单纯的宗教冲突。”

  陶短房也表示,不能将宗教活动和恐怖主义简单挂钩,但国际恐怖势力的确驾轻就熟利用宗教活动形成的全球网络,改造成为自己扩充势力、招募和补充兵源、收集恐怖经费和补充恐怖“军需”的“物流体系”。

  “而对这一‘物流体系’,长期以来国际社会或视而不见、或视若无睹、或掉以轻心、或隔靴搔痒。”

  特别是巴黎暴恐事件后,曾有人称,比利时的莫伦贝克区乃至整个布鲁塞尔都成了“暴恐中转站”,但陶短房还是觉得,倘若这一“物流体系”及其成因得不到重视和警惕,即便打掉了莫伦贝克,“暴恐中转站”仍能利用“欧洲无疆界”的便利和宗教网络、边缘化社区这两大温床,在欧洲其他地方重新孳生。

  很多人疑惑,为何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和爆炸物能够大规模地在欧洲畅行无阻?“布鲁塞尔乃至西欧许多都市,其地铁系统多采用开放式,这也为恐怖分子从容作案和快速‘转场’提供了便利。”

  陶短房说,很显然即便持续维持3级或4级反恐警戒,倘不从根本上改变目前的地铁安检模式,隐患仍然很难被防范和排除。

  问题在于,人们究竟愿意和能够为反恐和社会治安,牺牲多少生活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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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真正融入当地社会
2016-03-24 钱江晚报2016-03-2400006;钱江晚报2016-03-2400010;钱江晚报2016-03-2400008;钱江晚报2016-03-2400012;12840280 2 2016年03月24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