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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13版:人文·文娱

鲍勃·迪伦去不去领奖
怎么就成了我们的事

年轻时的鲍勃·迪伦

  从10月13日到今天,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鲍勃·迪伦并未为自己获得诺奖说上几句话,最后不去颁奖现场的定论,还是借由发往瑞典学院的私人信函说出。

  不过,我们的微信朋友圈都已经热闹了好几轮。

  诚然,鲍勃·迪伦是有个性的。虽然他一直拒绝被标签化,却依然自我塑造出单属于鲍勃·迪伦式的标签。因而,不同于其他诺奖得主在诺奖之后被迅速经典化的模式,人们期望着鲍勃·迪伦对于诺奖来点异样的举动。

  鲍勃·迪伦用一贯的酷劲儿与沉默,营造出叫人想象的空间。要知道,莫言获诺奖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得知,他本人正在高密老家大哥的房子里吃萝卜。

  我们追慕这样的自由

  10月16日,一条“鲍勃·迪伦拒绝接受诺贝尔文学奖”的文章刷屏了,声称经纪人Albert Grossman转述鲍勃·迪伦的言论——“我们美国人的音乐,不需要欧洲人指手画脚。”而实际上,Albert Grossman多年前已经离世。

  10月20日 ,朋友圈又有了鲍勃·迪伦发布拒领诺贝尔声明: 《接受比谢绝危险》。这则改编自1964年萨特拒领诺贝尔奖的声明文字,引发了诸多共鸣。那个被炮制出的“鲍勃·迪伦”说:“学者们、教授们和文学博士们现在会论证我不是个歌手而是个诗人,但我想对他们说的是,如果我50年前真是个诗人,你们会一言不发地看着我饿死。而歌曲,带我到某个不一样的、解放了的、看不见的共和国。”

  这则声明,被放在无数个微信公众号上,也赢取了无数的10万+。

  原本,鲍勃·迪伦对于诺奖的接受与拒绝,只是他自己的事。最后,却成了大众的事。

  不按常理出牌的鲍勃·迪伦,不依傍机构,追寻个体独立和自由,也塑造着自我与社会以及公众的关系,并永远保有傲慢。人们因追慕这样的自由,而不断强化着鲍勃·迪伦对声名的离弃。

  在诺奖宣布之后的拉斯维加斯音乐会上,鲍勃·迪伦唱了一首歌《为什么现在试图改变我》,此时,一首歌在歌迷和媒体的眼中,有着最为当下意义的解读。

  人生走到76岁,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对鲍勃·迪伦并不会有多大改变。《为什么现在试图改变我》也只是一首歌而已,只是听者惴惴。

  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犹疑

  所有对鲍勃·迪伦的期许,其实是一种自我的表达。那些我们向往却无法抵达的彼处,借由手机的碎片阅读与真真假假的传言,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

  欢呼者,看到诗与音乐的不可分割,更注目于文学的本身。从《荷马史诗》到《诗经》以及中国古代市井之间的吟诵,不错,学者们在日常的研究之中,清晰地判断着这样的关系,也自一桩文学大事件——诺奖让大众认识了这种关系。那么,欢呼是一种表达。

  跳脚者,以为拒绝便可保持鲍勃·迪伦作为一个对抗者的身份。人生即为逆旅,怎可以置身于一场大奖引发的喧嚣中?如果迪伦一身正统,立于华灯之下的觥筹交错,那将是对一个时代和记忆的彻底告别。因而,很多人希望鲍勃·迪伦拒绝领取诺贝尔奖。跳脚也是一种表达。

  正常的讨论并无不妥,只是过度宣泄自我价值判断的表达,在一定程度上抹杀着真相,谣言由此产生。它吸引着无从判断却又急于表达的人蜂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转发。

  鲍勃·迪伦对于诺奖的拒绝与接受之争,从朋友圈来看,可见当下社会的犹疑。人们无法客观冷静地去看待一件事情的发生。

  其实,无论鲍勃·迪伦是否接受诺奖,他没有改变,歌里的精神也没有变,如同自传《编年史》中说的——“我从来都是我自己。”

  鲍勃·迪伦老了,他还在唱;而从上世纪80年代中走出的年轻人,已经拥有了从外在到内心的衣冠楚楚。

  实际上,我们已经告别了一个时代,不是因为鲍勃·迪伦,而是因为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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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18 12982160 2 2016年11月18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