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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0008版:富阳生活

老屋,那心底永难忘怀的一抹乡愁

  老屋是父亲80年代初建造的一栋二层小洋楼,后来这栋新建的老屋我们一家人住了十几年,后来经济宽裕父亲又在其他位置建起新房,老屋就被父亲用一万五千元钱连同宅基地一起卖给了村里的一户人家。

  记得在老屋主房的后侧,有一个挨着父母卧室建造的独立小洋台,记忆里小洋台的旁侧曾经种植过各种树木,有香椿树、杨树、枣树、李树、桃树,不过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棵枣树。这棵枣树是当时建造这栋房子时父亲不舍得废弃,重新移栽的,不想,碗口粗的枣树经过几次移植却也坚持到了今天。

  房子的左侧有一个小菜园,妈妈和已经过逝多年的爷爷,总会把这个小菜园一年四季都撒上蔬菜种子,出产毛豆、茄子、辣椒和西红柿,还有丝瓜。每到这些家常蔬菜茂盛的时候,不足50个平方的小菜园里到处是瓜果飘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致。

  一直到现在,我的心灵还可以感受到那份来自大自然和植物之间心无杂念的纯净和自由。孩子时候的我,或许无法真正清晰的领悟到这些道理,但在种植和收获的快乐里,我的童年却得到了一次实实在在最早的心灵教育。

  老屋的右侧,是我太爷爷留下的民国时期的建筑,因为后来父亲重新建老屋,把其中一部分的老建筑拆了,只留下了靠西厢三式一厅一排木结构的二层楼。这排建筑最西侧的房檐角还保留着一个民国时期的木制翘首雕塑,在我的童年时期,那排老建筑依然完整的伫立着,到我念初中时,那枚“牛角”却不易而飞了,后来随着太爷爷、爷爷和爷爷的大哥相继过逝,老屋也被弃置成一栋空楼,偶尔被奶奶当做堆柴火的柴房发挥着一点余热。

  记得小时候,我总喜欢和几个小伙伴去这排木结构的老房子里玩捉迷藏,尽管二楼楼梯上的门总是锁着,我们一伙顽皮捣蛋的小孩,却总能想出办法通过楼梯边的木栅栏空隙爬上楼去,然后到门背后找着一把一直挂在老地方的铜钥匙,把楼梯门打开,一起兴高采烈地跑到黑呼呼的楼上去探险。

  在老屋和小洋台的空隙间,曾经长着一棵茂盛的桔子树。那是我爷爷亲手栽下的,为他的弟弟,为他那爱吃桔子的小弟弟栽下的,也就是我的小爷爷。当小爷爷去上海念大学时,爷爷为了留个念想,特意栽下了这颗蜜桔树。

  到了桔子熟的时候,爷爷总是很小气的不给我们摘着吃,每次都是事先摘下满满一筐红桔子,藏在用松毛针混合石灰铺成的陶罐中,耐心地等着我的小爷爷回家,为了让他吃到家乡亲人亲自为他栽的桔子。正所谓兄弟情深,即使在桔子树上可能撒着很多思念的泪水,也阻止不了桔子一年年的变红等待着亲人回家。然后,这些被亲情熬红的桔子,被爷爷小心翼翼地收进陶罐,等着自己的弟弟回来,这一年,如果又是空欢喜一场,那这些满含密汁的红桔子,就成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上一道意味最深的礼物。

  往事,如风,一段段忆起的和未曾忆起的故事,像一首旋律缓慢的老歌回响在我的耳畔。关于老屋,我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光用文字记叙,或许是一首永难写完的诗。默默地站在新盖好的洋楼阴影处,触碰起这些陈年旧事,想着已经先后离去的太奶奶、太姑妈、太爷爷、爷爷和一个无法割舍的童年,心中某处高音符被思绪的浪花溅起,任由一把心底古老的琴弦缓缓地拨动血管里的脉流,随着没有休止符的乐谱无限的舒展、扩散成一曲难解的乡愁。

  作者简介:草树,富阳人,喜欢古典韵味的事物,喜欢文字,有散文作品偶见报刊杂志。


钱江晚报 富阳生活 i0008 老屋,那心底永难忘怀的一抹乡愁 2016-12-23 钱江晚报2016-12-2300008;12999638;12999639 2 2016年12月23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