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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0001版:嘉兴生活

鸡 年

  鸡  年

  鸡年未到,微信上的金鸡已纷纷出笼,关于鸡的图片,鸡的故事,鸡的词语(什么把握“鸡”会、“鸡”不可失),等等,几乎到了无鸡不谈的地步。一些书画家更是趁“鸡”发挥,国画、春联频频刷屏,一时间弄得有点“鸡立鸭群”的感觉,使人眼花缭乱。其实,如果纯粹按属相来看,属鸡的命是有点劳碌的。过去老人们常说,属鸡的人就像鸡一样一辈子扒扒吃吃,是劳碌命,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永远在路上。再说属鸡的和其他属相的搭配,也是比较吃亏的。比如:和狗在一起,是鸡犬不宁;和猴在一起,是杀鸡儆猴;就是和老鼠在一起,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所以,属鸡的人只能认定“吃亏是福”是经典语录。

  鸡年的热闹,不管出发点再怎么高大上,其落脚点也就是一个“吃”字。那天,我家远房亲戚小金也来凑热闹,说起我在晚报上的文章时,她说:鸡年快到了,你应该写一写鸡和过年的关系。我一听,心里就笑了起来,因为小金是养鸡专业户,她想用我的笔来为她做一次免费广告。于是我故意问她怎么写?她说:不是鸡年才和鸡有关,老百姓过年哪一年离得开鸡呢?

  老百姓过年离不开鸡,这倒是真的,尤其在是过去那段非常时期,最讲究吃的中国人,因为常常没得吃,于是过年的吃就成了老百姓一年中最大的愿望,而这鸡又成过年的“重头戏”。嘉兴人过年喜欢吃白斩鸡,似乎没有一盆白斩鸡就没有过年的味道。所以小金这么一说,我马上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桩和小金有关的关于鸡的故事。那年也是鸡年,在春节的前几天,我下班回家发现院子里有一只大雄鸡,脚被稻草捆着,不时地扑着翅膀。当时我想,这鸡一定是从楼上掉下来的,于是就朝楼上叫喊起来。叫了半天没人理睬,到了傍晚我只好拎着鸡挨家挨户去问,这样才总算被人领走。到了年初二那天,小金带着儿子来拜年,说起年前曾送鸡来过,因为我们家没人,她就把鸡扔在我家院子里了。我听后心里一怔,问她是不是一只大雄鸡?她有些莫明其妙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这时,站在一旁的妻子忍不住叫了起来:完了完了,白送人家吃白斩鸡了!

  关于吃白斩鸡,最好笑的要算是1987年的春节了。那年元旦一过,上海的朋友就来信邀请我们一家去上海过春节,说是始建于1917年的大世界在年初一正式开放,票已经订好了。那年我女儿才四岁,我们的年夜饭是在我父母家吃的。在吃年夜饭时候,我问女儿吃不吃白斩鸡,她要看电视顾不上,也就算了。等回家一觉睡醒,凌晨二点时,女儿忽然睁开眼晴说:囡囡要吃白斩鸡。当时我家过年自己没有备菜,不过阳台上的纸箱内倒是关着一只未来得及杀的鸡。因为是过年,女儿要吃个白斩鸡总不能让她失望。我和妻子商量了一下,就动手“活杀现烧”。不知是刀不快呢,还是半夜里怕鸡叫吵醒别人,轻手轻脚地一刀下去,鸡就“叭叭叭”几下从手中飞了出去。我和妻子只好拿着手电筒,七手八脚地在小区里到处找鸡。等找到的鸡变成了白斩鸡时,天已经快亮了,女儿又呼呼呼地睡着了,只好算了。后来,在去上海的火车上,女儿突然又问了起来:昨天的白斩鸡烧好了没有?弄得我们真是又气又好笑。

  时间过得真快,又到要写鸡年春联时候了。说实话,这鸡和猴子一来一往的,要写出点味道来还真不容易。记得我搬到锦绣苑的第一年,与书法家傅其伦成了邻居。那年吃过年夜饭,傅其伦就送来了一副春联和一个“福”字。早就听说傅其伦字好,诗亦好。接过春联一看:上联是“金鸡出壳呈祥”,下联是“银猴溜之大吉”。果然不错,吉祥又工整。门上一副春联,屋内的白墙贴上洒金红宣纸的一个“福”字,泡上一杯绿茶,再噼噼叭叭地放一些鞭炮,过年的气氛就出来了。傅其伦幽默地说,本来他写的春联还要有趣,是“金鸡出笼喙金谷/ 毛猴归山采毛桃”,后来被属猴的朋友骂了一通,只得作罢。这一年的除夕,我们凭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水和三张说笑的嘴,过得热闹而有情调,当然还有糖果、香烟、春联和一大盆碧绿的水仙。那晚我们喝着茶,一直说笑到“金鸡报晓”,才吃了汤团睡觉去。                     朱 樵/文


钱江晚报 嘉兴生活 z0001 鸡 年 2017-01-25 钱江晚报2017-01-2500023;钱江晚报2017-01-2500024;2890901 2 2017年01月25日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