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游戏》：男孩离他的英雄有多远

　　男孩子都梦想成为英雄，这个英雄可能是蜘蛛侠、绿巨人、美国队长这样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超能力者，也可能是疤面人、小凯撒、国民公敌这样不择手段独霸一方的大枭雄。英雄不一定流着正义的鲜血，却一定是披荆斩棘踏梦而来，直到最后做梦的男孩成为了一个顶着啤酒肚的父亲，告别了他的英雄。

　　《猫鼠游戏》是作者弗兰克·W.阿巴格内尔的自传式的成长故事，其中多少混杂着他一贯的吹牛皮。12岁，小弗兰克父母离异，15岁，他从父亲那骗了3400美元，此后这一数字迅速攀升。在21岁前，他伪装了六年飞行员、一年医生、九个月律师、三个月大学教授；骗了250万美元、250架次飞行、160万公里、N个姑娘。是怎样的超级天才，骗过全世界却还能认清自己。“一个人的另一个自我，往往是他对自己最欣赏的一面。”故事的开头，阿巴格贝尔就把自己装扮成飞行员的样子。“男士们羡慕或者嫉妒地望着我；漂亮女人和姑娘们都在朝我微笑；机场警察向我礼貌地点头示意”很显然，这种虚荣和陶醉轻易地让一个缺乏自知之明的男孩上瘾。“制服给我带来了尊敬和尊严。不穿的话，我会时不时地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垂头丧气。而一旦穿上，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戴上了幸运之神的帽子，穿上了七里格靴。”

　　阿巴格内尔以弗兰克·威廉的名字开了个银行账户，用的是邮政信箱地址。当他从邮局收到订购的两百张个人支票后，便开始尝试用航空公司飞行员的假身份来兑现支票。从美国东部到西部，又从美国到欧洲，他衣着翩翩、巧舌如簧，没有人怀疑他是FBI追踪的江洋大盗。“年轻让我无所畏惧。我当时太年轻，还无法分析或者考虑到我那些行为带来的后果，实际上这很容易就解释得通。而另一方面，我却始终坚信我只是个孩子，而每个孩子都需要他们的母亲、他们的父亲，以及他们整个家庭。”这就是男孩子的心理，他无所畏惧，不怕失败，他知道身后是家庭，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帮他们解决所有麻烦的父母。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才开始懂得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后果，游戏的人生就像沙漠的春天一样短暂。“我开始意识到如果我去某家银行开出一张500美元的空头支票，那么对于这家拥有十几亿美元的银行来说，不仅仅是少了500美元的问题，而是这家银行的出纳可能会丢掉工作，就因为在我的蛊惑下他们破坏了规章制度，为我兑换了支票。”你能够从容地骗过曼哈顿市中心，但晚上却因为孤独而哭着入眠。和男孩的英雄对应的，是女孩心中的公主，可不同的是女孩若过早地遇到了她的意中人，她便毫不犹豫地脱下王冠赤脚奔向人间的幸福。

　　曾经的弗兰克·阿巴格内尔是一个任性自负、没有道德观念、肆无忌惮的罪犯。现在的弗兰克·阿巴格内尔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我们不谈犯罪、不谈审判，毫无疑问，一个男人生命中总有理智被欲望吞噬的时候。男孩离他的英雄最远的时候是成为父亲的时候，却也是离儿子心中的英雄最近的时候。

　　沈育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