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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24版:时评·个论

关爱但别消费冰花男孩

  冰花男孩王福满的北京圆梦之旅,在聚光灯下,在主席台前,在大红标语的喜庆热闹中开始了。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高楼大厦……

  表面上看,的确圆了很多梦。对于一个大山里的孩子来说,这三天经历的事足够他回味很长时间了。问题是,这些梦圆了,另外一些梦想也许就支离破碎了。繁华城市与农村如此大的落差,我倒是很担心他幼小的心智能否坦然面对这样的差异。他会不会在心里问:难道圆梦就是让他领略到京城的繁华再回到那个上个学都要走好几里地的农村?游历了现代化的教学大楼,再回到拥挤简陋的山区小学,他会不会自觉不自觉地作出对比,看到巨大的落差,从而引发对未来的担忧?他会不会感到,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公平了?

  冰花男孩也许一心只有感激,感激有人帮他来了一趟北京,让他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次“第一次”,但在公众眼里,这种圆梦,是拿错了剧本,变成了对冰花男孩隐性的伤害。小福满的这么多“第一次”照出的也许有社会的关爱有多深,还有输在起跑线上的焦虑,有城乡之间巨大的差异、大城市教育和山区教育之间巨大的落差;更有现实有多冰冷。

  陷在主席台上大椅子中的王福满,他像一个道具被摆弄来摆弄去,被诱导着说一些跟他们根本无关的梦想,在花团锦簇之下,却要说那朵冰花的故事,那到底是谁的梦想呢?那不是王福满的梦想,而是一些人廉价的眼泪。

  扶贫和圆梦都是一件严肃的事。圆梦不仅在于让他们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毕竟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与他们隔着千山万水,他们还是要面对重重叠叠的山路,面对一路上的风霜雪雨。圆梦更不是请到大城市来做一回客,然后回去,而是创造条件,用各种办法让更多的农村孩子有一个成长通道。圆梦是要让更多的农村孩子能像城市孩子一样追逐自己的梦想。

  冰花男孩的故事,是跟留守儿童、农村教育问题、贫困家庭如何改变家庭命运,这些沉重的社会问题联系在一起的,他的背后是无数个像王福满这样的孩子、期盼的眼神。光一个鲁甸县,就有海拔2000米以上的冰凌区学校45所、“冰花男孩”数千名,当目光追随着小福满时,有没有对他们投去深深的一瞥?有没有想过,什么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本报评论员

  高路


钱江晚报 时评·个论 a0024 关爱但别消费冰花男孩 2018-01-23 钱江晚报2018-01-2300006;钱江晚报2018-01-2300008;钱江晚报2018-01-2300007 2 2018年01月23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