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女》：锦囊收艳骨　　净土掩风流

　　《茶花女》是法国作家亚历山大·小仲马创作的长篇小说，也是其代表作。故事讲述了一个法国青年阿尔芒与巴黎上流社会一位交际花玛格丽特曲折凄婉的爱情故事。在法国文学史上，这是第一次把妓女作为主角的作品。小说展现了一段在世俗的瓦砾中被打磨抛光、闪烁光辉的真挚爱情。

　　妓女的身份就算放在当今社会，也是被偏见和歧视所裹挟的，这类女子的生存仿佛是宇宙中那些没有光亮的星球，它们的升起与降落都是不为人知的。小说开篇就把这段爱情的悲剧落幕告知读者——玛格丽特死于肺病，除了阿尔芒没有人再记得这位曾在巴黎上流社会风光无限的漂亮女人。

　　整个小说是以阿尔芒对“我”的叙述和玛格丽特的日记为补充来塑造茶花女这个人物的。有三个重要的男人路过她短暂的一生，供养玛格丽特的老公爵、阿尔芒以及阿尔芒的父亲。玛格丽特从乡下来到巴黎，凭借花容月貌开始了受人供养的生活，随身的装扮总是少不了一束茶花，因此得名“茶花女”。不幸的是她继承了母亲唯一的遗产——肺病，在治疗时，有位贵族小姐相貌和玛格丽特相似，但不久便死了。她的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公爵，痛失爱女后便收相貌相似的玛格丽特做干女儿，费心地帮助玛格丽特断绝过去，供养她的全部生活。可她并不领情，不愿做那个已故小姐的替代品。公爵便将钱减少了一半，于是生活奢靡的玛格丽特欠下几万法郎的债务。可是每一次只要她开口求助，公爵便会伸以援手，直到阿尔芒的出现。公爵是真心对待玛格丽特的，一直到她弥留之际也陪伴在身边。一生要送别两个女儿离开，谁又不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呢？

　　阿尔芒是在杂耍剧院对玛格丽特一见钟情的，在她养病期间，阿尔芒每天跑来打听病情。一年后才终于鼓起勇气通过玛格丽特的好友来到她的家中。跳舞时，玛格丽特病情发作，阿尔芒关切地劝她保养身体，并在她的手上留下了心疼的眼泪，还将半年前衣服上掉落的一颗纽扣还给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大受感动，也动了真情，她送给阿尔芒一朵茶花，以心相许。真挚的爱情激发了玛格丽特对生活的热望，她决心在这个夏天摆脱糜烂的巴黎生活，和阿尔芒到乡下居住。尽管爱情的火焰可以把一切阻拦烧成灰烬，可是阿尔芒毕竟不是贵族公子，没有能力负担她的开销。再加上公爵知道此事断绝了玛格丽特的经济来源。于是她背着阿尔芒，典当了自己的金银首饰和车马。阿尔芒了解后，决定把母亲留给他的遗产转让，以还清爱人所欠下的债务。经纪人将此事告诉了阿尔芒的父亲迪瓦尔。

　　迪瓦尔先生是税务局局长，为人正派、受人尊敬，他对儿子与妓女为伴勃然大怒。迪瓦尔先写信骗阿尔芒离开住所，然后只身去找玛格丽特。他告诉玛格丽特，儿子因为她的关系与家庭渐渐疏远，阿尔芒的妹妹即将出嫁，而对方家庭对阿尔芒的恋情颇为不满，以退婚要挟。玛格丽特向迪瓦尔证明自己纯洁的爱情，为阿尔芒和他的家庭，她愿意作出牺牲，与阿尔芒绝交。她给阿尔芒写了绝交信，回到巴黎又开始昔日荒唐的生活。阿尔芒怀着痛苦的心情和父亲回到家乡。小时候初读《茶花女》恨极了迪瓦尔的阻挠，如今却对这位老父亲多了些理解，对善妒软弱的阿尔芒气愤悲哀。

　　最后阿尔芒决心报复玛格丽特的背叛。他交了新的情妇，处处给玛格丽特难堪。本就病重的玛格丽特在阿尔芒的刺激下一病不起。临死前，债主们逼她还债。执行官查封了她的财产，只等她死后进行拍卖。弥留之际，她不断地呼喊着阿尔芒的名字，可最终也没有再见到她心爱的人。当阿尔芒重回到巴黎时，邻居把玛格丽特的一本日记交给了她。从日记中，阿尔芒才得知真相，“除了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外，我似乎觉得你越是折磨我，等到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我在你眼中也就会显得越加崇高。”阿尔芒怀着无限的悔恨与惆怅，专门为玛格丽特迁坟安葬，并在她的坟前摆满了白色的茶花。

　　一个女子如果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那么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通向善良，一是痛苦，一是爱情。这并不是两条易行的路，凡是踏足这两条路的女子，无不是双脚鲜血淋漓，双手上满布伤口。不幸的是，玛格丽特同时匍匐在两条道路上，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惟愿她已是天堂的一株茶花，永远洁白无瑕。

　　《茶花女》出版后被不断改编成歌剧、话剧和电影，经久不衰。而在中国，《茶花女》是最早的翻译小说，1907年春柳社在东京演出《茶花女》的第三幕也被认为是中国话剧的滥觞。在剧中李叔同饰茶花女，唐肯饰阿尔芒。李叔同为了扮演茶花女一角，剃掉蓄了多年的胡须，花一百块大洋新制连衣裙。 如今，平湖籍著名演员张宁江重新点燃一个世纪前话剧《茶花女》的火种，以导演的身份把全新编排的《茶花女》带回叔同大师的故乡平湖，致敬前辈的艺术开拓，延续新人的艺术梦想，衷心预祝演出圆满成功。

　　沈育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