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间走来的中医肿瘤名家孙彩珍:

　　历经千辛万苦，闯出一条中医治疗肿瘤的独特之路

　　本报记者 方云凤 整理

　　“孙院长，我是从上海赶过来的。我得了肝癌，做了手术，朋友介绍我过来找你，想吃吃你配的中药。”那天，上海的毕女士乘最早一班高铁来到杭州，找到了杭州种福堂中医医院孙彩珍院长。

　　16年前，孙彩珍从东阳来到省城杭州，开出了杭州艾克中医肿瘤门诊部。杭州名医林立，来自民间的她，能找到立足之地吗？不少人怀疑，16年过去了，如今，杭州、宁波、温州、绍兴等全省各地以及上海、江苏、安徽等外省的不少肿瘤患者，都慕名前来找她看病。去年，杭州种福堂中医医院也经上级部门批准正式开业，这里可以接收住院病人。

　　孙院长说，我这一生注定和肿瘤杠上了，这是命。从事中医治疗肿瘤近30年，看过的肿瘤病人不计其数。一个人30年坚持做一件事也许并不难，但要把这件事做好，做到有影响力，很不容易。在中医治肿瘤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不历经千辛万苦，怎么能闯出一条独特的肿瘤治疗之路呢？

　　从小泡在中药堆里长大

　　孙彩珍出生于浙江省金华市磐安县方前镇陈岙村，一个中药材之乡。很小的时候，孙彩珍就认识好几十种草药。上小学时，学校没钱，上课用的粉笔铅笔本子，需要大家上山采草药换。每年春秋两季，孙彩珍就会和同学们一起背着背篓上山采药。半夏、前胡、金钱草、鱼腥草、山楂、覆盆子，这是她对草药的初体验。家里人有个小病小痛，也都是自己采草药解决。拉肚子了，就煎点凤尾草水喝；发烧了，就吃点金钱草、蒲公英；小便热淋了，就吃点车前草。那时，她的堂兄是村里的郎中，不上课的时候，她会跟在堂兄屁股后面，看他搭脉看病，帮他配药。

　　最终能走上中医这条路，是因为父亲的一场大病。1992年年初，孙彩珍的父亲被确诊肝癌晚期。那一年，父亲才58岁，孙彩珍25岁。

　　她找到堂兄，请他给父亲看病。吃了两贴药，未见起色。看着父亲越来越痛苦，孙彩珍和家里人决定冒险，敲定了一个方子。 当时心里真的没底，就怕父亲喝下后，就去了。过了一天，父亲没事，但到了晚上，又出现肚子胀，兄妹俩赶紧再去抓药。

　　后来，主方不变，其他中药一直视情况增减，没力气了加龟板，睡眠不好了，加夜交藤。

　　后来，家里就成了诊所。从开始的一天几个，到十几个，到后来他们一天要看50个病人，经常看到凌晨两三点。搭脉、开方、手杆秤称药一条龙服务， 忙得没有间隙。家里也拥挤不堪，楼梯上都堵满了人。孙彩珍兄妹也只好辞职了。

　　孙彩珍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苦读医书，几年后拿到了浙江省中医学院（现更名为浙江中医药大学）成教学院毕业文凭和执业中医师证书。2003年，他们在杭州开了艾克（种福堂）中医肿瘤门诊部，2018年又设立了杭州种福堂中医医院。

　　坚定的“祛邪”派

　　2004年，当时一年的门诊量已经超过4万人次。病人来自全省各地，很多是病人介绍病人来的。

　　很多康复病人夸孙彩珍是“再生父母”。而孙彩珍却说，这世上没有什么神医，都是下苦工夫琢磨得来的。

　　孙彩珍最想感谢的是病人和家属，看了近30年肿瘤，她也经历过无数的失败和挫折，很多经验和教训是用病人的生命换来的。为治肿瘤，孙彩珍去考察研究了国内各种用中医方法治疗肿瘤的门诊部和医院，在研究中，她发现，扶正祛邪法、以毒攻毒法都各有优点和局限。

　　经过反复验证后，对于治疗肿瘤，孙彩珍慢慢形成了自成一套的方法：解郁、通络、软坚、排毒。

　　孙彩珍说，历来中医治病，是扶正还是祛邪，意见总是不统一。许多肿瘤一发现就已经到了晚期，此时应该攻邪为主还是扶正为主，确实也不好回答。为了求稳，“宁可误补、不可误攻”的思想有；“扶正、攻邪两不耽误”的有；“扶正即是祛邪”的也有。

　　孙彩珍是坚定的“祛邪”派。

　　“肿瘤是癌毒高度集中之处，就像是一座顽固的堡垒，堡垒不能攻破，就谈不上治疗肿瘤，更谈不上清扫体内的癌毒。所以我们常常用比较猛烈的手段，来祛除病人体内的邪气。我们发现，肺、肝、胃、大肠、妇科等肿瘤，跟气滞有关。气滞致病，就要解郁。肿瘤病人体内有癌毒，有瘀血、毒火、痰湿、食积停滞，所以我认为要立足于祛邪为主。”

　　“此时若大补，你补下去的东西，肿瘤可能吸收得更多。打个比方，100元的补药，身体可能只吸收30元，70元可能是被肿瘤吸收了。用得不好，人参也是毒药。就像是疔疮，如果疔未溃之前就用人参等补药，不仅疔疮不好转，反而会出现毒不外出，反向内攻，出现发热等危象。古训讲人参杀人，还是有道理的。肿瘤切不可妄补。”

　　孙彩珍主张饿着肿瘤，如果要补也选龟板、野生紫灵芝等，让肿瘤补而不滞。 有时候，面对随时都可能离世的严重病人，孙彩珍内心也很复杂。如果想求个太平，给他开一点调补的药，即使治不好，家属也不会埋怨。但如果对这样虚弱的身体还要采取大剂攻下法，一方面不容易被家属理解，另一方面确实要冒比较大的风险。

　　有着近30年的肿瘤治疗经验，孙彩珍认为，只要掌握好分寸，大剂攻下法可能就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当然了，中药讲究因人而异，不是所有的肿瘤、不是所有病人都适合大剂攻下法。临床会区分是否因病致虚，还是因为手术、放化疗后致虚。如果因病致虚祛邪后邪去正气自然就恢复了，如果因为治疗引起会适当加点补虚药，不会千篇一律的。

　　得了肿瘤，

　　中医中药可以早点介入

　　很多患者的第一句话会问，得了肿瘤，我该怎么办？孙彩珍的建议是：中西医综合治疗。

　　早期适合手术的，可以先考虑手术；中晚期的病人，有些放化疗确有疗效的也建议选用，如鼻咽癌、宫颈癌放疗比较好，白血病、淋巴癌化疗比较好，但放疗、化疗后容易出现恶心、呕吐、胃口不开，有些还会口干、乏力，白细胞、血色素、血小板下降等问题用中药治疗可以缓解症状增加疗效，出现1＋1＞2效果。非小细胞肺癌靶向药物有些人效果不错，但皮疹、腹泻等副作用大也容易耐药，中药可以减轻副作用延缓耐药。

　　手术、放化疗等抗肿瘤治疗手段会影响患者正常生理功能，抗肿瘤药物的使用会加重人体肝脏、肾脏负担，同时出现的各种毒副反应也不利于提高疗效和恢复机能。这个时候，中医中药早点介入，可以做到事半功倍。不要等到病情非常严重甚至已经滴水不进、被大医院拒收了，再来看中医。

　　孙彩珍想特别跟肿瘤患者说，现在肿瘤治疗的难度要比以前大多了，有的病人耐不下性子，指标高一点就慌了。还有一些患者，药吃到一半，感觉身体状况不错，就停药了，吃各种保健品，结果又加重了病情。

　　孙彩珍特别提醒肿瘤患者，不要乱吃偏方。“有的偏方只有四五味药就号称能治百病，这些往往都是猛药。或许真治好过几个人，但肯定不是很多人。每个人体质不同，药的耐受性也不一样，乱吃反而会出事。我们对待同样的肿瘤病人，用的药也是不一样的，在主方差不多的基础上，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做增减。”

　　不但要医人，更要医心

　　孙彩珍院长有一个特殊的微信群，里面的成员都是她的肿瘤病人。他们中，有些是生存15年以上的“抗癌明星”，也有5年以下的“种子选手”。这些病人自发组建了癌症康复俱乐部，定期举办活动，结对帮助新伙伴，用乐观的心态鼓励大家战胜癌魔。

　　“应对肿瘤，心态很重要。我们很支持这样的俱乐部和活动形式。每年，我们都会组织康复病人免费去山清水秀的地方度假，交流抗癌经验。对于癌症患者来说，榜样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孙彩珍院长说。

　　找孙彩珍看病的肿瘤患者，很多都是癌症中晚期病人，他们在经历了手术、放疗、化疗后，由于种种原因放弃或“被”放弃，离开了医院。“我这里，或许是他们心里希望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为了这份信任，我想我会一直坚持，坐诊一天就要对得起病人的信任一天，努力让这根‘稻草’成为牢靠的‘生命之绳’。”

　　如果你也想加入到肿瘤病人康复俱乐部微信群里来，欢迎拔打本版上方的专栏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