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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14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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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为伴

  2020伊始的这场疫情,真令人五味杂陈。

  就算不在前线,被隔离或被封闭在各自的社区、家里的人们,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不用说,各有各的难处。可这一切,你能凭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吗?当然不能。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反求诸己,借这难得的宁静,弥补一下平日因忙于奔波而丧失的另一些生活与乐趣。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藏,中国人从来都不缺这样的智慧。

  这么想来,这段时日因疫情而只能宅在家里的中国人,其多样化隔离体验和乐观态度,一定不少吧?

  空前的三口之家的长时间团聚,空前的一天到晚最“规律”也最“自由”的生活,空前的除了家居模式而没有其他任何模式的生活,在这个不一般的“年假”里全有了。

  这时候,家里三只平日不怎么抢眼的猫,仿佛一下子全变大了,抬头是它们,低头也是它们,它们的举动、叫声、表情、习性甚至睡姿,从未像此时此刻为我们所注意,就是在读书的时候,那些描写猫的文字也好像突然生动起来。老母亲也在电话那头开玩笑说:有三只猫跟你们做伴,家里就六口人了,这可不会憋闷了吧!

  三只猫各有各的来历,此处且从略,只说这段“闭关”日子里与猫为伴的乐趣。

  猫跟狗不同,狗热情好动,猫偏于冷静轻巧,虽然也要吃喝拉撒,但不吵不闹,这是最让我喜欢的。不错,它们爱睡,上午一大觉,午后一大觉,晚上还要接着睡,在人也许就是懒了,可对猫来说,那又有什么错儿呢?猫似乎又是很孤僻的,不太喜欢扎堆,连睡觉也偏爱独睡,不能容忍别的猫靠近。可就在这种情形下,小花猫竟然凭着它那天然的温柔母性,硬是把那只大脾气的公猫征服了,它总是不顾公猫发出的怒吼声,静静地靠在公猫身边为其舔毛,直到公猫的吼声慢慢消失,两只猫挤在一起睡着。

  每当吃饱喝足睡够的时候,猫也会以它们的方式运动起来。有时是两只猫互相搏击,那跟拳击赛场上的情景差不多,只不过,猫之间的拳击从不会鲜血淋漓,它们的打斗不过是同伴之间的游戏,所以总是极有分寸,从不会真的伤害到对方。

  有时我看书间隙在客厅、卧室和阳台间慢跑,就会把三只猫儿也带动起来,它们本来也许是趴在哪个地方迷糊的,听到我的脚步声,便一个个一跃而起,随我一起跑起来,从客厅的沙发上、桌子上箭一般飞到卧室床上和阳台上,再转回头飞回客厅,如此飞来飞去,三只猫如穿梭般十数个回合,真是笑死人。

  猫是喜欢依偎在人身上或身边的,每当我落座时,不管是吃饭还是看书,甚至坐下洗脚的时候,就会有只眼疾脚快的猫跳到腿上。吃饭的时候,多半也会有一只猫跳到脖子上,从你脑袋后面双目炯炯地盯着你的碗!

  晚上要休息了,一掀被子,骨碌碌滚出一只热乎乎的猫来,也是常有的事。

  这样的玩伴你不觉得很可爱吗?从前我总觉得还不到养宠物的年纪,除了静态的盆花,不愿意轻易养这养那,这三只猫都是在很意外的情况下来到家里的,本着既来之则安之原则,一来二去,自己也变身为“猫主任”,何曾想到过?

  “闭关”的日子,三只猫给我们带来的快乐着实不少,常常被它们的调皮、狡猾、憨态逗得哈哈大笑。“闭关”中,听到有些人只凭某种宠物传染的道听途说而竟残忍地将自家的猫狗扔掉,不禁大怒,为这些人的愚蠢,也为这些人的残酷。

  “闭关”日子总会慢慢结束,当匆忙繁复的生活重新开始时,我们会不会因为“闭关”给我们带来的宁静沉思而变得聪明些呢?


钱江晚报 人文·晚潮 a0014 猫为伴 2020-03-02 钱江晚报2020-03-0200008 2 2020年03月02日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