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自己去买些花吧
2020年因为疫情,大家注定过得与以往不同,其一便是在巨大的封闭下,人们开始密集地感受到家庭空间中隐藏的性别结构问题:是谁囿于厨房与爱?家里的女性是否拥有独立的空间?《82年的金智英》以及《坡道上的家》是否依然是亚洲都市女性家庭生活的谱照?
每一位个体的性别经历都具有社会学想象力的,谁都无法置身于身外,谁也不能完全代表谁。
我想说,女性可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可以自己去买些花。
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堆满书、肉植、画笔和肖像,那是我所有灵感和气质的来源;我也喜欢去那个堆放着香薰的洗手间,去年某一时段的深夜,经常开着地暖坐在地上,一边吃小核桃一边看书。
有人可能会问一个自己的房间很重要吗?我认为这个问题重要的是,在一段亲密关系中,一个家庭空间里,哪里是你独立精神得以安放的地方。
其实,我特别喜欢看女性呆在独立空间里灵魂在线的模样,阅读、写作、画画、弹琴、刺绣、拉胚、跳舞、喝酒、泡茶、煮咖啡、撸猫、做吃食,甚至直播,书写意义并不是作家的专属,每一位个体的感受都值得被自己发现、触摸、记录,那是充满一种自持的“魅力”。
伍尔夫在她的小说《达洛维夫人》开端这样写:“我要自己去买些花。”
在电影《时时刻刻》中,镜头在3位女性交错的时空中一度指向这句话:
梅姨扮演的现代版达洛维夫人想买一些花的念头,以及手捧鲜花归家的场景;
朱丽安·摩尔扮演的家庭主妇阅读《达洛维夫人》时的念白;
妮可·基德曼扮演的作家在烟雾缭绕的灵感中写下的这个开白。
“自己去买些花”,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好像是一件不难的小事,为何值得如此郑重与期翼呢?
在我的理解中,花不一定是爱慕的表达,也可以隐喻为走向辽阔世界的芬芳与馨香。“自己的房间”意寓着女性抵达自由世界的具体路径和目标,“自己买些花”则意味着美的自由意志与行动力。
所以,2019年仲夏,我带着5岁的小朋友去赫尔辛基朝圣Oodi颂歌图书馆,这是“一间自己的房间”的延伸,所有的人,都可以随意在那里获得自由的学习空间和技术支持;我还带着他去多哈的伊斯兰艺术博物馆,与之相连的是一个巨大的儿童图书馆,一个下午里面就只有他和我,在那里我能听见彼此灵感激发的声音。
我们的确无需过多地从性别角度限制自己的发展,我也不认为有哪一种文明或区域是一位女性不可以抵达的?
女性,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所以,如果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有难度,那也可先从自己去买些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