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夫妻双双确诊,治愈后双双捐献血浆
重返正常生活,他们的感悟是:
还有什么能和健康一样重要呢
当然是爱
本报记者 唐旭锋 记录整理
左图:陆先生在病房隔离期间给学生上网课 |
右图:陆先生的妻子成为宁波首例捐献血浆的康复者 |
本报记者 唐旭锋 记录整理
陆先生34岁,宁波人,妻子曾女士是武汉人。两人分别在武汉两所高校当老师。
1月18日,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从武汉坐飞机回宁波过年。第二天,曾女士出现乏力、肌肉酸痛的症状,以为是旅途劳顿造成的,没太在意。
1月25日,得知武汉有朋友确诊的消息,曾女士向所在社区报告了病情。次日,曾女士确诊,成为宁波镇海区首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作为最密切接触者,陆先生也被送医隔离,当天核酸检测为阴性,次日检测阳性。
夫妻先后确诊,都在宁波医院隔离病房治疗。2月4日,曾女士治愈出院,2月18日走出隔离病房回家。陆先生则是2月12日治愈出院,2月26日解除隔离。
出院后,夫妻俩先后捐献了血浆。先出院的曾女士,是宁波首例捐献血浆的康复者。
陆先生在病房隔离期间,坚持工作,给学生上网课。
3月5日,中午12点,钱江晚报记者拨通了陆先生的电话。他刚给研究生上完网课。
下面,是陆先生讲述自己从确诊到治疗,以及治愈后回归生活的经历——
宁波夫妻双双确诊,治愈后双双捐献血浆
重返正常生活,他们的感悟是:
还有什么能和健康一样重要呢
当然是爱
为什么是我们?
2009年我在武汉大学读研时,与女同学恋爱,后来变成夫妻,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儿子5岁,女儿4岁。
没想到,2020年这个春节,我们一家迎来了“人生至暗的时刻”。
我们是怎么感染肺炎的呢?后来我和妻子分析,大概只有一个源头。
在回宁波前两天,也就是1月16日,我们夫妻和三个朋友聚餐。其中一个朋友是妻子的闺蜜,当时说自己腰酸背痛,不知和网上流传的“来历不明的肺炎”有没有关系。
我们生活在武昌区,和华南海鲜市场隔着一条长江。妻子就安慰闺蜜:“放心好了,不可能传到我们头上的。”
聚餐结束后,我们带着孩子回宁波过春节。我俩很警觉,自觉在家戴口罩,和老人、孩子分餐。但是,接下去还是发病了,妻子正月初一被救护车接走,正月初二深夜12点我也被带走隔离。孩子们和爷爷奶奶被带到另外一个隔离点,接受观察。
妻子被接走的那天晚上,我感到瞬间被击中,真是人生至暗的一天。妻子被确诊,意味着我大概率中招,父母和孩子也有可能。我悲从中来,无法控制。
为什么是我们?
“这病毒并不那么可怕”
我在镇海区人民医院留观时,其实没什么症状,只有一次体温检测超过37℃。后来确诊,正月初五我被送到国科大宁波华美医院。
妻子已经在这家医院的单人病房接受治疗。我来后,医院特意安排了双人病房,我们住到了一起,有个照应。
我很担心妻子病情加重,毕竟这是新发传染病,没有特效药。
但后来随着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我们身体状况一天天好转。
每天关注新闻,了解到这个病毒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就算没有特效药,也是可以治好的,于是那颗紧张的心逐渐放松下来。我们两个互相鼓励,保持乐观的心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
有时候护士过来输液,我们还帮忙打个下手。
兑现承诺,捐献血浆
在华美医院治疗时,我和妻子就约好:出院后一起捐献血浆。
妻子2月4日出院,然后在镇海区人民医院隔离观察14天,出来后立即兑现承诺——她成为宁波首位捐献血浆的康复者。
我出院晚一些,于2月26日解除隔离,第二天献血。
我献完血,和家里的妻子视频连线。她叫我不要担心,回家以后给我做好吃的。
那一刻我真的好感动。
这些天,妻子内心承受的压力比我大得多,毕竟武汉是她的家乡,多数亲朋好友都在那里。住院期间,她一直关心家乡的消息。
她那个曾经一起聚餐的闺蜜,因为感染新冠肺炎去世了。当时是武汉床位最紧张的时候,而那个闺蜜病情很快恶化。
记得收到噩耗的那天,她悲痛欲绝几乎滴水未进。我抱着她安慰她,护士们也过来劝慰她,希望她振作起来,朝前看,毕竟自己的病还需要康复。
妻子在武汉的舅舅也感染了,很快呼吸窘迫,想办法买来制氧机,在家里维系生命。后来终于被收治到定点医院治疗,目前已康复出院。
妻子虽然坚强乐观,但这些事情对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创伤。
工作让漫长的时间变得有意义
我今年34岁,妻子35岁,正是拼搏的年纪。但经历这场风波后,我意识到,一切事业必须建立在健康的基础上,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妻子出院后,病房里来了一位新患者,是还在读大学的小伙子。我在病房里经常带他做广播操,练“八段锦”。
出院后,我回到镇海区人民医院隔离病房,主动要求给学生上网课。这也是给自己一种积极的心理暗示,我是可以正常工作的。
其实早在住院时,我就一直在备课,在微信群里和同事一起磨课。
出院后的隔离观察期间,同事体谅我,提出帮忙代课,我都谢绝了。我跟同事说,我的身体状况允许我继续上课。
给学生们上课,让我很充实很快乐,让隔离期间的漫长时光变得有意义。
2月20日上午10点,我给研究生上《对外汉语教学概论》课程。我打开QQ群,学生都看到我了。
上课时,有护士过来送饭,被同学们看到了。有人问我,“老师你怎么啦?”
自己确诊的事,部分同学已知晓,也有部分学生包括留学生不知道。为了让学生对这病有个正确的认识,我就把自己确诊和治愈的经历讲给他们听。学生纷纷鼓励我,让我深为感动。
目前,我的时间安排是这样的:一周上四节网课,上课之余练练八段锦,改改学生的论文。妻子的网课任务比我还重,一周有八节。
我有了一个小目标
何时回武汉,真的无法确定。我们在宁波几乎不出门,在家也戴口罩,严格分餐,餐具分开使用,这是为了孩子和老人的安全。
这是一个特殊的假期,出院后宅家的时光,并不觉得无聊。一家人难得有这么长时间整天待在一起。
还有什么能和健康一样重要呢?当然是爱。
和父母聊天的机会多了,昨天爸妈和我们聊起以前的家事,包括亲戚的事,还拿出家里的相册翻看,“看,这是爷爷奶奶年轻时的照片,这是你爸爸小时候的照片……”
我们感到万幸的是,孩子和老人都没有被感染。这大概得益于我们两夫妻比较好的防备意识和生活习惯,值得大家借鉴。
我以前只在起床后刷牙,现在睡前也要刷牙了。这是我在治愈前后的一个改变。
等回到武汉上班,打算定期去学院边的羽毛球场馆,这是我的一个小目标。
(后来,陆先生的妻子曾女士给记者发来一段话:感谢婆家浙江省对娘家湖北省的援助,治愈后更加珍惜健康和家人的陪伴,盼望疫情结束后回到武汉,与久违的亲人、朋友、同事和学生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