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的

　　杭州故事

　　1904年4月6日，常书鸿出生于杭州。因为一颗“大漠痴魂”，他把四十年艰苦而悠长的日日夜夜，留在了敦煌。直到晚年，他到北京长居。

　　在李辉的描述中，我们难得地读到了常书鸿在晚年回忆一生时写下的文字，提起杭州和北京，他是这么写的——

　　“自小生长在江南号称天堂的杭州，心满意足地活动在青山绿水的西湖之滨，并没有什么奢望地过着自己的童年。父亲在一九二三年，自北方远处工作的地方回来时，带来一些北方的土产，那些栩栩如生的‘面人’和儿童玩具，引起我的好奇心。”

　　常书鸿离开故乡杭州后，一生再未回到西湖的“温柔乡”中，因为他的心目，有另一个更重要的故乡，那就是敦煌。

　　李辉在文中透露，因为敦煌，常书鸿的个人生活受过很大的打击，他因此也失去了一个女人——他的发妻陈芝秀，也就是大女儿常沙娜的母亲。

　　李辉讲述，常书鸿与陈芝秀于1925年结婚，1928年，陈芝秀到法国与夫君会合，也开始美术留学生活，1931年，常沙娜出生。一个偶然的机会，常书鸿在巴黎塞纳河边的旧书摊逛，翻到一本《敦煌石窟图录》，这本书改变了他命运的走向。他决定离开巴黎，去拥抱敦煌，当时妻子学业未完成，他却执意前往敦煌。1936年，他留下妻儿，独自回国。

　　敦煌的生活条件艰苦可想而知，对后来还是追随他来到敦煌的妻子来说，这样的生活苦上加苦。1945年，当时的敦煌研究所新调来一位总务主任，与陈芝秀恰好是诸暨老乡，陈芝秀就与这位老乡私奔了，从此一去不返。

　　常书鸿开始并不知道妻子是出走，以为她是去兰州看病，后来看到了陈芝秀的信件，才知道真相。李辉的讲述中，我们知道，常书鸿曾为了追赶妻子，昏倒在沙漠当中，若没有途中的一位石油勘探队的工程师搭救他，他可能就死在沙漠中了。

　　伤心愤怒的常书鸿，撕碎了所有陈芝秀的照片。1979年陈芝秀因心脏病去世，他们的女儿常沙娜重新粘合了母亲的照片。

　　李辉在书写中，给了这位中途离开常书鸿的女人以理解。他还记录了常沙娜对母亲离去的态度：“她四处询问父亲的朋友，从他们那里找回所有的母亲的照片。毕竟母亲曾在敦煌度过艰难的日子，毕竟母亲养育了常沙娜这位优秀的美术人才，母女情深，常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