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的柳阿姨，腿脚不是很方便，但每次看牙齿，都执意让儿子带她去距离家六七公里的杭州市拱墅区拱宸桥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浙江老年关怀医院），找牙科医生颜莉芳。

　　“我开始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了两次，就明白了。”柳阿姨的儿子尹先生说。

　　来找颜莉芳的患者，像柳阿姨这样舍近求远的不少，有些甚至是从周边地市坐火车赶来。“其实，我这里的技术并不高精尖，可以说都是一些基本的治疗。”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位社区牙科医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钱报记者特意跟访了一次颜莉芳的门诊。

　　阿姨离开时眼圈红了：

　　我知道没看错人

　　38岁的颜莉芳眉眼之间总是自带笑意，说话语速挺快，但表达又非常清晰。她一周5天坐诊牙科，最多的时候一天有20多位患者。

　　这个周五上午，70多岁的张阿姨戴着义齿来找颜莉芳，她上个礼拜刚在这里配的义齿，这几天用着不舒服，有疼痛感，饭也吃不下去。

　　张阿姨的气色看着不大好，一脸愁容，进了诊室话也不多。

　　颜莉芳招呼张阿姨在治疗椅上躺下，边检查边和她聊天，“看你心情不大好啊，新做的义齿是有个磨合期的，我给你调整调整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张阿姨细细碎碎念叨着这段时间的烦心事：牙齿痛得难受，老伴又生病，儿子也不省心……

　　这个过程，颜莉芳边听边劝慰老人。

　　治疗开始，她还拿出一面小圆镜交给张阿姨，修好义齿的时候，让她照着镜子戴进去，然后再看看哪里不舒服。

　　这面小镜子，颜莉芳会给每位患者都用到。“我习惯让他们躺下后，照着镜子先看看自己坏掉的牙齿是怎么样的，然后治疗后，又是怎么样的，自己有个对比。另外，装义齿的老人也可以看看装上后什么样，哪里不舒服，也可以对着镜子说出来。”

　　张阿姨的义齿，颜莉芳前后调整了四五次，每次磨一点点，让老人试戴，不舒服，再调整。试戴过程，她一直在旁边提示要点：嘴巴怎么张，手怎么拿着放进去……“对对，阿姨，嘴巴就这样闭合一下，很好，很聪明。”

　　前后花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一次，把义齿戴上后，张阿姨满意地点点头。

　　准备离开的张阿姨，连声说着感谢，说着说着，突然情绪有些激动，眼圈泛红：“你们不知道哎，我们老人看个牙齿有多难，远的地方，一去就是半天，我家里还有病人，根本走不开。我几年前来找颜医生，她非常耐心，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3年前来就诊的患者

　　她一下子叫出名字

　　颜莉芳不仅耐心，还很细心。这是尹先生陪妈妈来过两次之后的感觉。

　　柳阿姨第一次到颜莉芳这里就诊是2017年，当时是去配假牙，尹先生也不知道妈妈是如何知道这位医生的。

　　2020年，柳阿姨因为身体不好，一次呕吐把假牙吐掉了，一定要让儿子带她去找颜医生。

　　“我一开始不理解，干嘛要跑那么远，去了一次就明白了。”尹先生记得当天带老妈过去时，并没有预约，“不知道要提前约，到了后护士这么一说，我想着那肯定看不上了，就想回去。”

　　这个时候，柳阿姨说，先进去看看，颜医生认识自己的。

　　“我觉得她想多了，时间这么久了，医生怎么可能记得。”让尹先生没想到的是，陪妈妈进去后，颜医生果然认识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她看我们大老远来的，还给我们加了号。”

　　尹先生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老年人的确都喜欢这位医生，没事也去和她聊几句。

　　那之后，因为妈妈的假牙，尹先生又去过两三次，“我跟她聊天中，讲述我爸的去世对我妈精神打击很大，她就教我如何如何安抚老人。我妈不太听我的话，但颜医生的话却会听。”

　　几次接触下来，让尹先生对颜莉芳印象深刻，“她记得老人，老人自然就黏她；她自有一种能力，能让老人喜欢她。”

　　来找颜莉芳就诊的患者，有做义齿的，有看蛀牙的，有来拔牙的。当天上午，一对中年夫妻一起来看蛀牙。

　　对方在约定时间迟到了，颜莉芳边为下一位患者看诊，边等候。不多久，走廊里传来几句说话声，她便让护士出去看一下，应该是那对迟到的患者夫妇，“我听声音应该就是他们。”

　　护士出去发现，果然是。

　　大伯在感谢信里说：

　　关键在于人

　　做义齿，需要花时间，患者要先来诊断，制取印模，制作义齿后佩戴，不断调校……

　　为了减少老人奔波的次数，他们每次来试戴义齿前，颜莉芳都会交待他们来的时候带一些食物，软的糕点，硬的比如坚果、苹果之类。

　　这样拿到义齿后，患者可以现场试一试，不合适的话，当时就调整，不用为此多跑一次医院。

　　前段时间，一位60多岁的老人为了做义齿，也特意找到颜莉芳。在此之前，他为了做一副称心的义齿，已经跑了多家医院，做了三副，但是都不满意。

　　“他去其他地方，医生也有建议他把牙齿拔掉，做全副义齿。我是建议他留着，不好用的牙齿先治疗一下，毕竟是自己的，能留则留。”

　　几番比较下来，老人最终还是相信颜莉芳。

　　“其实，我这里都是最基础的牙齿治疗，没有什么高深的技术，复杂的治疗还是要到大医院。” 颜莉芳说。

　　患者愿意“舍近求远”，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记得每一位就诊过的患者，会听他们耐心诉说，并给出治疗的方案。

　　一位大伯因为牙体缺失多次到大医院就诊，但他觉得一直没有解决问题，非常沮丧，最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家门口的拱宸桥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来看看。颜莉芳仔细地检查了他的牙齿状况，根据他自身口腔条件及本人的要求，又因“地”制宜地制作了一个假牙以缓解他牙体缺失的不适感。

　　赵大伯在之后的感谢信里说：颜医生不怕给自己添麻烦，认真仔细又耐心……大医院解决不了的问题，小医院未必解决不了，关键在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