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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男足,到底该拿多少薪水?

国足与越南比赛前的全队合影 视觉中国 供图

  过去一周,中国足球界喧嚣不断,最引人关注的无疑是限薪的话题。

  据媒体报道,足协即将推出“史上最严限薪令”,目前盛传的消息是,国内球员最高薪水将被限制在税前300万人民币以下(税后不到200万元),外援的最高薪水则被限制在税前200万欧元(约合1440万人民币)以下。

  就在“限薪令”相关消息还在发酵时,广州队率先做出响应,公布了新赛季的薪酬体系标准,一线队共30人,按照球员级别划分工资:3个优秀主力名额,每人年薪封顶60万元;6个主力名额,年薪封顶42万;主力替补6人,30万;替补15人,起薪6万,封顶14.4万元。至于预备队和梯队,工资就更低了。按照这个标准,广州一线队的全年总薪水封顶828万,人均年薪27.6万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0年前亚冠联赛小组赛,第一次参加亚冠比赛的广州队客场大比分击败了韩国全北现代。这场比赛之后,俱乐部在自己的官网上,把全队比赛奖金明细主动对外公布。单单这一场比赛的奖金就高达1400万元,主力基本人均100万元左右。前两年,队中不少主力一个人的年薪就远超1500万,俱乐部薪资总额超过10亿。

  广州队的限薪新规出台后,球迷纷纷戏称:广州队曾是中超薪资标准最高的队伍,当时上限由他们定,如今下限还是他们来定。

  在广州队之后,刚刚被国脚蒿俊闵在微博上公开讨薪的武汉队,立马表明了态度,公告的潜台词其实很简单:“愿意降薪就留下,不愿意的趁早走人。”

  想要降薪的绝不止这两家俱乐部,且降薪的幅度也有朝着广州队“跳崖式降薪”看齐的趋势。其实,足协推动职业联赛降薪背后的逻辑很清晰,一方面国足在大年初一耻辱性输给越南后,外界对国脚“高薪低能”的质疑声此起彼伏;另一方面,中超联赛16家俱乐部中,欠薪已经成了普遍现象,去年足协受理的欠薪三个月以上投诉案例,已经超过百起。换句话说,再不限薪,很多球队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过,用限薪来解决欠薪问题,或者说生存问题,有些过于荒谬。首先,国家队和职业联赛是两个体系,不能因为国脚踢得差,就让整个行业的从业者跟着背锅。其次,就算真要限薪,也应该由球员和俱乐部协商后确定,而不是足协“一刀切”。此外,之前签了高薪合同的球员,合同要撕毁重签么?不同意降薪重签合同的球员,其法定权益谁来保障?

  毕竟足球不是“法外之地”。俱乐部不能用经营困难为借口绑架和胁迫球员强行同意降薪,这本质上是在“耍流氓”。同时,降薪的方式不能只有一种方案,总要给球员一点选择的空间,不能俱乐部说多少就是多少,毕竟球员也有孩子要养,有房贷要还。

  如果说,10年前广州队大肆“烧钱”,拉着中超步入金元时代,对行业是一种伤害,那如今,直接抹掉两个零只给60万,也是对行业的侮辱。按广州队的标准,主力队员近乎普通白领,替补类似职场新人,除非给队员提供集体宿舍,否则房租都成问题。

  广州队里有大量国脚,他们差不多是国内这个行业的精英。而全国足球界的精英,薪水和普通公司白领差不多,这不符合人才培养和发展的市场规律。

  毕竟,相比普通人“升学—高考—大学—工作”的成长路径,职业球员的淘汰率更高。2021全国高考总人数1078万,本科录取率40%,含专科高职后录取率达90%。对于足校孩子来说,成为中乙替补球员,差不多是1%的概率,99%的孩子将被淘汰,而想登上中甲或中超赛场,概率更是低至万分之一。而且球员其实吃的是“青春饭”,能赚钱的也就那么几年。

  换个角度说,能踢上中超一线队,基本意味着跻身全中国足球领域最顶尖的500人行列。对任何一个行业来说,挤进全中国最顶尖500人,收入却只有一两百万,那这个行业完全不具备吸引力。长此以往,愿意扶持孩子走职业道路的家长,会越来越少;想靠踢球改变命运的孩子,会越来越少;能达到目前国脚水平的后继者,也会越来越少。

  踢球的人少了,最终损害的是整个行业,以及中国足球的未来。真到了那一天,需要背锅的,就远远不止现在这些被骂上风口浪尖的国脚们了。

  本报记者 杨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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