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种生活靠一档节目并不能真实呈现
技能、踏实、专注之外,他们还收获了什么
不可复制的成就感
农技参考书 |
耕种生活靠一档节目并不能真实呈现
技能、踏实、专注之外,他们还收获了什么
不可复制的 感
(上接3版)
一晃,100天过去了。
住在附近的张文祥说,他常常和这群年轻人打照面,他们会骑着电瓶车来找自己讨教。张文祥带他们去大棚和菜地,告诉他们冬春可以种蚕豆、萝卜、白菜,还摘下自家的粉皮青让他们带回去炒菜吃。
像张文祥这样的村民还有很多,有些老人看着小年轻们辛苦,特地做了吃的东西托节目组送过去。
这群年轻人正在渐渐融入乡村。
护肤品、潮牌被堆在宿舍的角落,日常穿搭的是雨靴、劳保服和手套。
前段时间,他们决定搭温室大棚种玫瑰,请了3位师傅,师傅搭大棚,他们就在一旁看着学。最后,师傅都偷偷跑来问:“来不来和我们干活,400元一天。”
在一旁的杨长岭也想留住一个,因为村里实在太需要年轻人了,“还是年轻人啊!学习能力好,进步快,一教就懂,一学就会。”
目睹这群少年成长的,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同龄人。
节目组里,有一批是刚毕业的实习生,站在考公、考研、工作的分岔口,他们目睹“种地十子”从迷茫到坚定,逐渐找到自身的发展之路。
00后的实习跟镜导演小虞,不顾父母反对,从山东跑来杭州实习:“山东是考公大省,我父母也一直希望我走这条路,但我不喜欢。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更加坚定了,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就应该去尝试。试错,难道不就是年轻人的特权吗?”
当然,很多人不可避免地会认为,让年轻人去种地,不管收入如何,本身就是资源浪费。
但在叶顺虎看来,即使他们以后在别的地方遇到挫折,依旧可以带着农田回馈的经验发展下去:“就算以后不做演员了,还能去承包土地种粮食,像有些人老家在内蒙古、河南、山东的,他们能承包的土地比这块大多了,一年收成也不少。”
再次回到那个问题,我想,叶顺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比起种地,这个环境教会了这群年轻人如何用自己的双手创造生活的一切,如何正确地去看待“努力”这个词。
这190天成熟的不仅是小麦,更有10位年轻人的身心。
2000年,何浩楠出生于浙江丽水,家境优渥。
在被称为中国偶像元年的2018年,高三毕业的何浩楠只身前往北京,成为了嘉行新悦的唱跳练习生。
2020年,他首次亮相《少年之名》的舞台,止步46强。2021年,他又参加了《创造营2021》,在第二轮淘汰。之后,偶像养成类节目被叫停,21岁的他站在人生的分岔口,“突然一瞬间,我很迷茫,不知道要干吗了。”
在几部网剧里跑过龙套,何浩楠在北京的事业依然毫无起色。于是,他在去年回到了缙云老家。他发现,老家的朋友们生活都十分安稳,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在这种情况下,“一事无成”的何浩楠很难不焦虑。就连原本支持他追梦的父母也觉得演艺圈这条路不行,还是得找个班上。
有一天,姐姐建议他去《种地吧》报名。他觉得“种地离我又远又近。”离得近是因为家里就住在县城,上一辈都是庄稼人;离得远是作为家中独子,种地这件事,从来不在他该操心的范畴。
参加节目前,何浩楠想到了这一定会是一趟“吃苦”之旅,但没想到会这么苦。
冬季杭州的雨天,阴冷潮湿,稻田泥泞不堪。前一天通完水渠,大家疲惫不已,扑面而来的30吨化肥,让人再一次“陷入绝望”。
时至今日,何浩楠对那一幕仍记忆犹新:肩头是50斤一袋的化肥,鼻腔是刺鼻的臭味,浑身上下泥土夹杂着雨水。他说,那是一种潮湿、寒冷、晕眩又热血沸腾的感觉。
100天过去,人晒黑了,手上永远有灰,春节回老家过年,指纹锁都识别不了,“干农活太多,被磨平了。”
付出很多,收获也着实不少。他改掉了拖延症和熬夜,地里的冬小麦只待成熟,他又投身到鸭舍的建设中。
曾经迷茫的他们,如今都在土地中探寻到了自我价值。
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的李耕耘,是关晓彤、周也、郭俊辰等人的同学。2020年毕业后,李耕耘穿梭在各个剧组,但大都败兴而归。为了生存,他也曾在饭店当过服务生。也是在那一年,原本叫李命镪的他,把名字改成了李耕耘。冥冥之中的缘分,让他在两年后站在了三墩这块土地上。
李耕耘说,作为基建组成员,铺上的每一块砖、做好的每一道篱笆,都让他觉得踏实。
赵一博是节目播出后涨粉最多的少年,毕业于上海海事大学轮机工程专业的他,相较其他人有着天生优势:他出过海、下过田,在船上维修过各类器械,也在农村支教过3年。此前他上过真人秀,也拍过偶像剧,但都不如眼前这块土地,让他展现出了浑身的魅力。
如果选秀还在,这群年轻人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诚恳务实?答案也许是不会,
因为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传说中2023年的那个紫薇星”,可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但无论如何,2023年才刚开始,他们都要找一条新的路径再出发。
这3年,内娱的工作机会很少,所以这群“失意者”来到节目,他们可能并不热爱种地本身,他们热爱的是种地中收获的成就感。
何浩楠说,“成就感”对他太重要了,23岁的他只感受到过两次。
一次是在《种地吧》,另外一次是在21岁那年,平时都靠父母接济的何浩楠,因为拍了戏,赚到了6000块。他一分没留,都给了父母。“那是一种被依靠的成就感。”何浩楠说。虽然父母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中充满了肯定,“这种肯定让我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
他们更深刻体会到专注带来的好处。
陈少熙是个急脾气,但等待麦子成熟需要时间,等待鱼虾成长也需要时间。如今的他不再因为结果未知而焦虑,半工半读的他,会在田间劳作的同时,上着网课。
鹭卓以前很怕困难,不停返工对他是种折磨,但种地就是日复一日。他告诉自己,“逃避可耻但有用”这个观点是行不通的。
诚如跟易烊千玺、胡先煦、李兰迪同届的赵小童所言,与世隔绝的田园生活,让他变得更加有规划,更容易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中。
赵一博说,自己是个特别容易内耗、焦虑的人,但杭州的天气,让他不得不沉下心来等待。他从土地里学到,很多问题并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稳一点,慢一点,也许一个晴天,就把困扰许久的问题都解决了。
真正想认真生活的人,才会反思。反思如果没有出口,对行动是有消极作用;但反思的同时动手解决问题,慢慢找答案,才是会生活的人。
3个月后,麦子丰收,少年们依旧会回到原先的道路,之后会有什么打算?
所有人的回复都是“只想活好当下,守护好这块地”,以后的日子,随它吧。
也许这就是土地能够告诉我们的:人生中没有什么目标是必须要完成的,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得到的,如果你越来越明白生活的意义,也会越来越爱你自己。
一点也不八卦的SHOW一点
徐宁 郑天一 陈新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