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温度虽低，阳光却毫不吝啬。

　　杭州城东的九沙河，阳光从岸边水杉树火红细密的枝叶间透射下来，河面上倒映出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尽管寒冷，但这幅碧水红杉相映的冬日画卷仍吸引了不少行人掏出手机、驻足拍照。

　　河道中间停着一艘电动保洁船。两个“橙色”身影立于其上，河道养护工人薛军和马福红正忙着打捞水杉落叶，早上9：00不到，两人已经在河面上清理了2圈，“现在是水杉最后的观赏期了。前几天雨雪，叶子落得特别快、特别多。”

一大早起床，把自己裹成“粽子”

早上6点出门前，连午饭都要准备好

　　12月22日凌晨4：30，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杭州九沙河旁一间小小的管理房内，薛军的闹钟响了。

　　他迅速起身，匆匆洗漱，麻利地套上全套保暖“装备”——六件上衣、三条裤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自己裹成“粽子”，“有毛衣、羊绒背心，还有轻薄的羽绒内胆，既要保暖又不能太厚实，不然会影响工作时的动作幅度。”

　　早晨6：00，吃了早饭，还要做好简单的午饭，薛军叫上同屋的搭档马福红，两人骑上电瓶车向工作船摆放点驶去。

　　前一日傍晚刚清理过的河面上又飘满了落叶。薛军手拿一根4米长带网兜的捞杆站在船头，指挥着在后舱开船、操作机械手臂的马福红，“老马，你先往对岸开点，那边叶子多。”

　　马福红稍稍偏转船舵，驶到指定位置后按下旁边按钮，船侧两只机械臂便将河面上的落叶吸拢到船舱附近。这时，薛军再用捞杆将这些一网一网地捞上船，装进垃圾筐。“机器干活比我们快不少，也让人更省劲。”

　　筐中叶子快要满出来的时候，薛军还要用手压压实，零下五度的天气，手套马上结了冰碴子。由于水杉叶子细小，很容易粘在网兜上，也无法抖落，“蹲下来清理完，手脚都冻僵了。”

　　船板上，叶子滴落的水马上结成冰，变得湿滑，这时候后舱的老马就会不时提醒薛军注意安全，“千万别滑倒摔到河里去。”

　　从和睦港起，到东湖闸终，2.5公里左右的河段看起来不算长，但仅仅一个上午，两个人最起码要清理四圈，“前脚刚清理完，后脚一阵风就又吹落很多叶子。”

河面寒风凛冽

但干活的心热乎着

　　河面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寒风凛冽，即使一直在不停地干活，依然难抵寒意。

　　薛军摘下外面黑色的棉手套，里面还裹着一层一次性塑料手套，他解释称，外面的手套不防水，水沾湿后风一吹，手就冻僵了根本无法活动，“里面这层防水，但不透气，手很容易汗湿，活一停，手像插在冰窖里。”

　　2018年，薛军夫妻俩双双从江苏盐城老家来到杭州，以前，这部分河段正是由他们夫妻俩搭档保洁。今年四月，妻子回老家了，岗位就由同乡马福红顶上了。

　　马福红以前是建筑工地上的泥瓦匠，年龄大了，就听了邻居薛军的劝，一起来杭州干起了河道保洁，“这个活有耐心就能干好。”

　　中午气温稍稍回升，两人有一个小时上岸吃饭的时间。船往回开经过垂钓点时，一个正在垂钓的大哥向两人打招呼，“天气冷，你们工作多穿点。”

　　“这几天冷，钓鱼的人一般要中午才出来。”两人天天和这些垂钓者打照面，一来二去熟悉起来，“我们也会提醒他们要及时把钓鱼产生的垃圾带走。”

　　河道保洁的工作不复杂但枯燥，薛军却也不觉得苦，他说，现在市民素质都很高，大部分人都能主动将垃圾投入垃圾箱、垃圾车里，不会往河道里乱扔。

　　“有时候早上，出来买早餐的市民看到我们，还会很热心地送给我们热包子、热豆浆。”这些暖心的举动也让两人感受到这座城市善意的回馈，“我们俩身体素质好，争取再多干几年，继续扮靓我们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