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九江大桥被撞垮塌事故引发杭州追问——

　　运河钱江桥安否

　　本报记者 孙燕 葛晓娟 娄伟栋 鲁佳

　　本版摄影 林云龙 唐光峰 陶玉其

　　6月15日5时10分，325国道广东佛山九江大桥发生一起运沙船撞击桥墩事件，造成九江大桥南岸200米桥面坍塌，有4辆汽车坠入江中，7名司乘人员以及2名桥面巡桥工人失踪。事故原因已初步查明，系运沙船违规操作驶入非主航道撞上桥墩所致。

　　得知广东九江大桥被运沙船撞塌的时候，杭州港航管理局海事科科长朱向阳正为运河上的一个意外撞船事故伤神。6月14日晚上8点多，京杭大运河杭州段的潮王桥被一艘运沙船撞了，运沙船沉没，运河部分航段被迫封航9小时，潮王桥桥墩上的青铜雕塑“鱼”也受到破坏。

　　和九江大桥被撞塌的后果相比，潮王桥要幸运得多。但即便如此，九江大桥事件还是让素以“一桥一景”著称的杭州有些震惊。横跨在运河杭州段和钱塘江上大型桥梁有近30座，近年来大大小小的撞桥事故在杭州发生得并不少。

　　一场对桥梁和船只的追问在这个时候来得尤为必要。

　　钱塘江

　　船只初行钱塘江 海事部门来引航

　　“每个流域航道上的桥梁都有防撞设计的标准，但航道受天气、水位等影响经常在变化。”钱江地方海事处海月桥海事所副所长葛品全说。他在钱塘江边呆了10年了，钱塘江上的桥基本没发生过遭船撞击的事件。记忆中几年前，曾有一艘在锚地休息的船只逃锚，顺水漂流撞到过当时还在建造的四桥桥墩，所幸后果不严重。

　　在钱塘江上行船，有几点与内河不同。钱塘江有明显的潮汐变化，加上上游泄洪等，使得钱塘江的水位变化莫测。水位的变化，直接影响江上几座大桥的净空高度。另外，桥孔之间的水流方向也经常变，下游方向水流速度就比较快。这些因素都给行船带来了难度。

　　所以，对初次从三堡船闸来到钱塘江的外港籍船，海事部门都会安排船只强制引航，带他们熟悉这一带的航道：“一般情况下，只要船只各行其道，上、下行船只各穿各的桥孔，钱塘江上发生船撞桥的事故可能性是不大的。”葛品全说。

　　至于桥梁本身，各监管单位也各司其职。比如，在钱塘江上的几座桥中，钱江一桥由于年代久远，主孔净高只有6.25米，相比而言是最容易被撞的。对这座桥，桥面部分由市政部门监管，他们每天定期检查路面，包括桥面的破损、坑洞以及桥面、栏杆是否被撞等等。桥面以下部位，则由上海铁路局杭州工务段负责。每次大潮汛或洪水过后，大桥潜水班都要对水下情况进行彻底检查。

　　大运河

　　装防撞墩、感应器 拱形桥上了“护身符”

　　绵延约14公里的运河杭州段上卧着拱宸桥、登云桥、北星桥、大关桥、江涨桥、德胜桥、老德胜桥、潮王桥、叶青兜桥、炼油厂桥、西湖广场人行桥、中北桥、中河立交桥、建北桥、艮山桥、城东桥、京江桥、新塘路运河桥、艮山路桥、顾家桥、土培塘桥、水湘桥、唐家村桥、上闸首公路桥、艮山铁路桥等25座桥梁。

　　据杭州市政设施监管中心桥隧监管科的工作人员介绍说，运河杭州段上的桥多数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最古老的要数拱宸桥，其次就是老德胜桥，它们因历史久远而显得苍老，在构造上越来越无法适应如今交通的需要。桥洞净宽和桥孔净高成了隐患。

　　有杭州“城北第一桥”之称的拱宸桥已有376年。在这座目前杭州古桥中最高、最长的石拱桥边，4只重达十五吨的“趴蝮”被安装在桥边的防撞墩上。趴蝮(音八夏)，相传是龙的儿子，喜水，是古代桥的守护神。

　　4个“守护神”是2005年10月19日杭州相关部门安装上去的。防撞墩安装的时间还要早上半年。在没装防撞墩之前，这座古桥曾多次遭船撞击。最严重的一次，桥主孔东侧桥墩受伤，其中一块条石碎成了3截。

　　“阅船”无数的杭州港航管理局海事科科长朱向阳说，拱宸桥的命运曾经让他和杭州市政设施监管部门等多个部门伤透脑筋。从设计上来说，拱形桥的两边容易和船刮蹭，而刮蹭的部位又正好是全桥重量的支撑部位，存有一定隐患。这一情况在装了防撞墩后大大改善。

　　建造于上世纪70年代的老德胜桥的命运同样让大家牵肠挂肚。2006年7月6日凌晨，老德胜桥挨了两下狠撞，导致桥面紧急封道，汽车一律不得通行。

　　老德胜桥被撞并非偶然。住在锦绣社区的一位大伯说，这两年，老德胜桥被撞不下10次。这座桥的拱高只有5米，两头高度更低，水涨时，船特别容易撞上。

　　而今，一个传感器被安装在了桥下。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数字城管马上就能接到情况反馈，及时保护老桥。

　　运河24小时查超 超载船截在“门”外

　　除了桥本身结构的问题，航行船只的超载也是引起撞船事故的主要原因。超载船的抗沉性很差，操作稍有不慎，就容易出事故。

　　杭州市内河港航管理处义桥港航管理所是船只进入杭州北大门的第一站，同时也是京杭运河的起运港和到达港，每天往返该港口的船只一般在200艘左右。这里也是港航部门常设的24小时查超点，经过这里的船只必须进行例行检查。

　　昨天下午2点，因为前方的运河航道有点堵，不少船只能驻留在义桥港排队进港。一艘装有石子的船缓缓驶来，停靠在检查站边。义桥港航管理所的袁刚副所长进行例行检查。“我们首先看是否超载，对甲板距离水面不足20厘米的船舶，将按照船舶严重超载查处，除了强制卸货外，还将处以2500元的罚款。”袁刚介绍，在没有超载的情况下，第二步是检查驾驶证等证书。

　　开船的小伙小刘说，船从余杭獐山来，把石子运往杭州三堡码头。虽然开货船只开了1个月，但他很清楚超载的危害：“我是给老板打工的，知道超载被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所以我们都规规矩矩的。”

　　袁刚说，超载船和超载车一样，不但方向不容易操纵，而且抗沉性很差，一旦两船交汇时，浪稍大一点都可能倾翻，造成事故。

　　朱向阳说，对超载船只的重罚可以从源头上减少安全隐患，最高罚款达到2万元。这对大部分300吨至500吨的船只来说，是相当厉害的。超载一次，他们几趟生意就都白做了。

　　昨天上午，义桥管理所共检查船只三四十艘，全都没有超载。记者翻开他们的记录，发现最近的一次超载查处还是在2个月前。

　　保护措施到位 正面撞击可能性小

　　“事实上，有关部门对拱宸桥和老德胜桥的防撞做出有利措施之后，杭州运河上发生船只和桥正面撞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朱向阳告诉记者，运河杭州段上的大部分桥梁跨度大，桥墩的位置都在航道的两边，一般不会和船只发生正面碰撞。而在撞击产生的后果中，正面撞击是最严重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能杜绝一切小擦小碰。所以，杭州几个部门就联合起来，尽可能地采取一些保护措施。

　　除了查超载，港航部门还要求空船的航行速度控制在15公里/小时之内，就连观光旅游的水上巴士也不例外。船速的控制可以防止产生过大的浪花，消除航行当中的一些不安全因素。

　　运河干线航道上安装了20个监控探头。这些电子眼会随时汇报河面上的情况。如果一个船队的长度超过400米、船只宽度超过10.8米，吃水超过2.8米深，港航部门也会按照有关法规予以严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