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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11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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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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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24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非洲小黑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随中国医疗队来到了万里之外的非洲马里。当汽车把我们送到离首都巴马科三百公里的西加索驻地的一幢别墅前,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条向我们摇头摆尾的狼犬——小黑。

  小黑,这是前任医疗队员给起的名。其实它并不黑,一身棕黄色的毛发,高大、英武,才几个月大的它,跟我亲热的时候,站立起来比我还高半个头。之所以起这名字,可能是源于对黑非洲的情感吧。可不是吗,使馆人员告诉我,小黑是很正统的纯狼狗品种,出身“名门”。每当它吃完牛奶和面包,啃完牛肉骨头时(其他什么也不吃),两只前爪向前,一哈腰以示鞠躬感谢之意,同时目光与你对视,似乎在告诉人们,我是有身份的哦!

  使馆把小黑送到医疗队目的是让它看家护院的,这正是它的强项。狼狗的习惯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而小黑就是在白天休息的时候也是头部贴地,一听到异常声音或闻到不同人气时它也会在一瞬间脱巢而出,上岗工作。到了晚上就更不用说了,用“执着”、“敬业”之类来形容毫不为过。每当别的驻外机构的中国人来时,它又能不出差错地分辨出来而向客人大献殷勤,亲热至极,大家都很喜欢它。我们的院子两年多的时间里从未发生过被盗事件,这难道不是小黑忠于职守的功劳吗?

  但它也有失职的时候,到非洲的第二年,它长大了,望着高高的院墙,不时地发出求偶的嚎叫,进而或是趁人不备钻出铁门,或是干脆把铁门栓用爪子拨开外出寻欢去了,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准时回家,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被我发现后,我用小棍子教训它,它躺在地上,缩进脑袋,任你怎么打也不逃,只是哭嚎着,眼睛盯着你,一副可怜的样子,直到我动了侧隐之心。这时它立马爬了起来,轻轻地吻着我,似乎认错了。从此以后周围一带的土狗都认识了小黑,母狗们都钟情于它,似乎找到了它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公狗们则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小黑的王者之相已显露无遗。有一天晚上,马里方面邀请我们参加宴请,只留小黑看家,而当我们乘车回家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铁门大开着,一群当地母狗把小黑围在中央爪舞足蹈,院内狗粮全部被小黑开门请客而食盆底朝天呢!土狗见主人回家纷纷作鸟兽散,而小黑这时才感到又犯错了,只得趴在地上负荆请罪了。

  一次外出路遇一只流浪小猫,绕着我可怜地叫,我把它给抱了回来,没想到却引起了小黑的醋意,非扑上去把它赶走不可,被我喝住了。小黑懂得主人意思了,不能伤害小猫,从此猫狗和谐相处,小黑还真像模像样地充当起了小猫的保护神。倒是时间长了,小猫知道自己有主人庇护,小黑不敢动它而得寸进尺,不时地趁小黑不注意时用尖锐的爪子撩小黑的头,小黑被抓得嚎叫起来却只知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从那时起“狗比猫憨厚”给我留下了不可改变的印象。

  中国的俗话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在非洲却不然,小黑就是一条“多管闲事,专拿耗子”的狗。非洲的鼠比我的小猫个子还大,小猫经常被老鼠追得“抱头猫窜”,这时的小黑不计前嫌,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直到把老鼠逼进洞里还守住洞口不肯离去。每当它叼着被咬死的老鼠放在我的面前时,它喉咙口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向我炫耀,庆祝胜利。

  我任医疗队法文翻译,每当半夜急诊,我都陪着医生上住院部急救。雨季的非洲杂草丛生,有半人多高,里面多有蛇虫之类,这时小黑和小猫像是说好似地前后陪伴着我。小黑在前,只见它雄纠纠地故意踩出马蹄般的声音,在草丛中为我开道,而小猫则紧随着我,寸步不离。当我走出病房时,这一对又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前一后地凯旋而归,颇有“马前张保,马后王横”之感,顿使我忘却了工作的辛苦与身体的疲劳。

  在回国前的一次总结会上,炊事员小王向我提出了十分中肯的意见:“蔡翻译什么都好,就是老把我给人准备好的食物喂小黑了!”哈哈众笑。是的,我虚心接受,但无法改正了,因为我们马上要回国了。

  小黑不知怎地也预感到我要走了,整天围着我,用悲凉的眼神看着我。走的那天,它跑步跟随着汽车送了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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