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为了验证中药的疗效，自己吃下有毒的草药；他曾不顾疾病的传染，用嘴为病人吸出手中的木刺；他和做护士的妻子一生都奉献给了麻风防治工作……日前，笔者来到浙江武康疗养院，见到了今年70岁高龄的副主任医师倪启超——他在防治麻风病的第一线坚守了50年！

　　上班要带枪防狼

　　1956年春天，倪医生从嘉兴医校毕业被派到浙江武康疗养院工作。当时的武康疗养院在德清武康上柏的山坳里，借了原来一座庙宇的旧址改建。医院设备简陋，医疗条件差。医院交通极为不便，理发、邮寄、打电话等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只有步行３公里山路到上柏小镇上才能解决。没有电灯，只有靠煤油灯照明。“那时候上班下班要穿过山下的林子，常常能听到狼叫的声音。我们五六个人每天要拿着棍棒和枪防身。”

　　走遍全省调查麻风

　　在麻风病防治工作中，倪医生走遍了浙江的山山水水，参与了90多个县市的麻风病防治工作。

　　为了摸清麻风病疫情，倪医生和同事要经常深入全省各县调查。饭店和旅馆一看他们“麻风病院”的介绍信，都拒绝提供餐饭和住宿，每次调查，倪医生都要自己挑着棉被、食物，有时候只能留宿在庙宇寺堂。

　　经努力，当地的领导、群众逐渐认识了麻风防治工作的重要性，开始理解他们、支持他们工作，在麻风病重点流行区建立了麻风病防治站（后改皮肤病防治站），培养了大批的麻防医务人员，摸清麻风病流行趋势，收治麻风病人，为控制、消灭麻风病打下了坚实基础。

　　主动吃毒草试药

　　当时治疗麻风没有特效药，倪医生和同事就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菜虫草就是“雷公藤”，把它的叶子散在菜叶上，菜虫就会被毒死。倪医生把这种草药从深山里采回来，拿给郎中一一鉴别，为了验证中医医书上“雷公藤”的疗效，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吃下了“雷公藤”的叶子，先看自己的反应。脸孔充血发红，口舌发麻，肚子痛……“通过摸索，验证了雷公藤的根（去根皮）本质部分具有最安全、疗效好的特点，治疗Ⅱ型麻风反应有良效。当时我院在全国也是最早研制开发雷公藤的单位，至今雷公藤糖浆还是我院的保留品种，在使用治疗关节炎、肾炎、结缔组织病中也取得了良好效果。这个尝试解决了好多病人的痛苦，我由衷感到欣慰！”倪医生说。

　　用嘴给病人吸刺

　　上世纪60年代，当时倪医生和病人一起参加劳动，突然一位病人被一根木刺刺伤了手。当时没有应急的医疗工具，病人痛得大叫，倪医生情急之下，用嘴把木刺咬了出来。病人震惊了，倪医生不怕传染吗？倪医生回忆，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为病人解除痛苦，后来的确担心自己被感染，但幸运的是，最后没有被感染。

　　麻风到底有多大的传染性？从最开始医生穿着厚厚的隔离服为病人治疗，到后来科学认识麻风，倪医生所在的省皮肤病防治所在全国首先脱下了隔离服，采用化学隔离（联化），将病人从人身隔离中解放出来，从此麻风病人治疗可在社会上进行，不一定要住院就可得到安全治疗。

　　这位“浙江麻风病防治先进工作者”，1993年退休后，心里放不下病人，又被返聘回医院。“现在的门诊，多数病人都只是普通的皮肤病，麻风越来越少，我更觉得自己的一生是有价值的。”倪启超医生欣慰地说。据悉，我省麻风病在1995年达到基本消灭的标准。目前，全省各市县共有麻风康复休养居住地有13所，免费收治无家可归、并发症严重或者药物反应强烈的麻风休养员，并发放政府补助。

　　本报通讯员 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