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溪畔游草堂,“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随着疏竹淡影,就抬头寻着相亲相近日日来的群鸥,但见鸽笼飞出的群鸽,打着唿哨从头顶逍遥地掠过,个个痴肥体胖的。老杜诗中的那些鸥儿们不知道飞掠到哪里去了,是掩到那高耸的水泥大楼后面了吗?那时细雨中跳出水面的鱼儿,此时安静得像水中的青荇,随微澜潜行;微风中斜飞在空中的燕子,裁剪着暮春的消息;春暖花开时自在恰恰的娇莺,千啼百啭,努力唤取春来长驻。春事已阑珊呀。
没有注意到,这草堂里还是有茶馆的。说是茶馆,其实只是个院落罢了,另类茶馆,不过我倒蛮喜欢这露天的感觉,喝茶本身就是一种与大自然相亲相近的融合,露着天岂不更惬意一些。点了绿茶,陷在大藤椅里,要了盘围棋,和小女下起五子来。
我是比较喜欢喝茶的,但是对茶道却一窍不通。坐办公室的人最先习好的功课就是喝茶。在办公室里喝茶没有茶道或茶楼的那些讲究,一般都是大杯泡的,然后一杯续一杯的,哪里有“槛外人”的那种雅致的“细品”呀?要让雅人见了,怕都要讥为“牛饮”呢,惭愧呀。
喝过的茶中,比较喜欢兰贵人,龙井,铁观音。兰贵人是前些年参加昆明的书市,在丽江木府购得的。记得当时卖茶的姑娘迎我们到茶室,细长的手指削若葱根的,娇巧地一道道茶泡了来让我们细品,热心卖力地推荐,还悄悄指给我们看木府那混迹于游人中的大小姐(她平时很少暴露身份的),如此这般煞费苦心的,过意不去,我和同事影儿姐爽快地掏了腰包,可同行的那几位男士,依旧心闲气定地坐在那里品茶。等出了茶室,男士们话就来了,说贵了,女人总是心软。我恼于他们的那种铁硬的心肠。回来和小女泡它来喝,那卷曲的茶团怎样在沸水中舒展,那沁脾的兰花香气如何在室中飘散,那回甘是那样绵绵的悠长,那香气是那么的馥郁。兰贵人属乌龙系,是掺了参的,还加了些什么记不清了,味甘温润,是极适合优雅的办公室白领女士的。
龙井是那年去上海学习,和同事绕到杭州,跑到梅家坞带回来的。从前也喝过龙井,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回带回来的因为是新茶,才知道了这茶中原来还有这样的差别。旧时的龙井茶汤泛黄,说明已经隔年的不新鲜了;而当年的龙井,一枪一旗在茶杯中轻柔地摇曳,摇得碧绿的茶汤也漾出些许的清远。
铁观音是老公朋友送的,每每喝来总是感叹何谓极品。那琥珀般的金黄茶汤,甘醇悠悠的“音韵”,真一曲寡欲清淡的“高山流水”呀。
说了半天喝茶,其实我是心有余悸的,自幼心脏不好,喝茶是不能放多茶叶的,基本都是清淡一些的,如果茶叶放多了,常常会发生“醉茶”事件。可是我又是那么的喜爱它们呀,今生又怎能离却它们呢。这“清福”虽是淡了些,但还是要享的。忘了从哪里看到的,说这茶的淡雅,是女性的。正合我了,就让她做我这寂寞少友的人的闺中密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