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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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6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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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3月21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盘点人生
  退休了,几十年的工作或事业画了一个大大的句号。闲遐的时间多了,生活的压力减轻了,也很有必要对自己已往的人生进行一次全面的盘点。有恩的报恩,欠情的还情,而且想到的要赶快做。这样,你的余生会过得很充实很舒展很愉快,你会利用有限的精力,甚至有限的时日去开掘你潜在的志趣及爱好,开辟生活新的天地,说不准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对我来说,刻骨铭心的一件事,莫过于知青时的那段经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海宁的某大队担任会计。不久前大队里刚发生了一知青因“经济”问题自杀身亡事件。他因找对象急需用钱而挪用了大队豆腐作坊里20来元钱。由于他出身不好,因此被戴上破坏集体经济的现行反革命的帽子,遭到了严厉批判。结果该知青在游斗时跳河身亡。而我在一次财务检查时发现少了200元钱。当时我内心恐惧到了极点。虽然我自知无挪用或贪污公款的行为,但是缺钱是不争的事实;出身不好又是深挖阶级根源的最充分的依据。大队里已经是舆论一片。我的压力已扰乱了我的正常思维。我开始暗地里向知青朋友借钱,想先填补这个窟窿再说。

  那天我向知青朋友阿南借钱。他从事财务工作多年,有较丰富的经验。他听我说了借钱的目的以后,端详了我半天,然后说,“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挪用或贪污了这笔钱?”我说没有。“到底有没有?”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的两眼又问。我坚决地说绝对没有!他这才很果断地说,“那好,你绝对绝对不能借钱补进去!你一旦补进去,那就是承认自己拿了钱!人家肯定是这样想,否则你为什么要借钱补缺?那时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我该怎么办?“好好地查账!尤其是查原始凭证,问题一定在里面,”他说。他的话让我豁然开窍。我将自己关在家里,埋头查了两天一夜,将账本和原始凭证查了个底朝天,终于查出了原因。原来有人利用我缺乏经验而将早已用支票领走的钱长期未予报销。阿南是我最铁杆的朋友,他的忠告使我免走了一条几乎毁灭自己的弯路。

  另一件让我挂心的事是十年前发生的。当时,我已是本市一所成人中专学校的校长。由于我校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率先开设了计算机教学,产生了较好的社会影响,所以每年的中专招生,十分走俏。许多家长为了让子女进来,不惜采用各种办法。一天,我的一位知青老朋友阿德也寻上门来。他告诉我,女儿虽然已上了中专分数线,但分数不高,怕被挤掉,所以要我帮忙。我了解了一下成绩,答应可以录取。他唯恐不落实,硬要送我一些礼物。我告诉他我没有这样的习惯,一定不接受。他更担心了,无论如何要我收下。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世风如此,连患难之交的老朋友也不能免俗,我觉得既不安又无奈。这份情我只能暂时欠着,却一直记在心头。

  其他还有一些小事。凡我想到的这次都十分恰当地作了了结。这样做,不但使我心情为之舒畅,还扩展了新老朋友队伍。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加强了。有时我们相聚一室,一杯清茶,抚今忆昔,感慨万千;有时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我们相约登山临水,俯仰之间,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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