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捷
半年前就决定今年暑假的时候要去上海。开始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然后慢慢变得具体。杭州是我深爱的城市,但也许外面会更好。
报了会展师资格认证的培训课程,双休日上课,余下的周一到周五,找一份兼职,只求养活自己,这是最初的想法。
到上海,住在闸北的一个地下旅馆。我开始以为自己有充足的心理准备——条件再差,我也一定可以熬过去。结果,第一个晚上我就失眠了。
如果不看时间,我没有办法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床是用破木板钉起来的,手机信号难得闪一下,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去上厕所会遇见纹身且面目凶悍的男子。
我要在这样的地下室里呆两个月吗?
很晚的时候接到Michelle的电话,跟我说了一处不错的房子,让我明天去瞧瞧。也许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安慰自己。
5点半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呆在那个地下室里。于是离开,去广场散步、发呆。9点多的时候联系上房东,约了下午看房。
很旧的小区,但房间还算干净,基本符合我和Michelle的要求。房东死咬了一个月1500元,还得另算水煤电宽带有线费,远远超出了我和Michelle的预算。
碰巧房东是个杭州人,但跟他套了半天近乎,还是未果。也许人在上海呆久了,就会变得精明了吧。无奈的,我只好放弃了。
下午,太阳最晒的时候,人开始变得不理智,打了一个已经打过的电话:“我付你500元一个月,租两个月,你看着办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强硬的口气起了效果,房东居然答应了。
傍晚去看房子,在一个高层公寓的20楼,6平方米的小单间,只有一个小小的换气窗,没有空调,可以预见伏暑时候的闷热。但是回想了一下地下室惨不忍睹的环境,我咬了咬牙,签了合同,拿到钥匙,稍稍舒了口气。
第二天上海下暴雨,跟地下旅馆的老板结账,这样的烂房间居然也要30元一天!
一个人提着坏了的行李箱走了出去,手上还提了一个刚到的时候买的脸盆。
房东在房间里放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绝对的“极简主义”。
站在20楼的过道上往下望,可以看见苏州河安静地流过。惟一的奢望是睡觉的时候可以有一个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