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怀揣省作协交给的十分紧急的创作任务,匆匆驱车奔赴受桑美重创的温州市平阳、苍南两县。一路上,阳光的火焰升腾着、流窜着,着“火”的汽车像是一头野牛冲入浓烈的火阵,经过五六个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平阳县南雁镇雁山村。这里,便是8月10日晚桑美的登陆地、袭击点。
当地人的一席话,复制了那天的情景。我似乎看见50年来未遇的超强台风桑美,驱着东海的10米巨浪,以每秒68米的速度、以每平方米250公斤的冲击力、在福建与浙江交界的沿海,在温州两个县狂啸着、肆虐着、浩劫着;看见这里不少公路、山路和乡路的路面,像剥香蕉皮一样被桑美剥掉;看见这里不少民宅像风筝一样被拎上天空,然后重重地甩在地上……
我呆呆地伫立于山野,充满敬意地望着正在劳作的村民,我不知道那些有失踪有伤亡的家庭是怎么承受的、怎么挺过来的?我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超强的意志力?我不知道他们满腹的话儿闷在心里,还是交给谁来宣泄?这时,从远山传来时浓时淡的秋蝉的鸣叫声,我不禁打一个寒噤,我蓦然想起蝉有个别名谓之“齐女”,想起齐王之妻尸变为蝉,登上庭树悲鸣不休的古老传说,我不知道名为“齐女”的秋蝉在诉说些什么,其实,管它呢,这毕竟是传说。我倒是很想知道却怎么也不知道这里的秋蝉在诉说些什么?是诉桑美的横蛮与残酷?还是说科学抗台的村民怎样抗台、又怎样重建家园?我久久地凝视着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支竹,甚至每一株小草,我忽然想到,它们不也同样承受了重创承受了灾难,但它们没有耷拉着,它们仍然渴望生活,仍然挺立身体面对未来。当我与一村之长握手道别时,我从他的眼光里读到村民们的现时的惊人状态,读到他们的草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