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住惠民路的98岁老人董曼文,是张允升百货商店老板孙仲舒的儿媳。现在,地处河坊街的“张允升”将开一家麦当劳。和每一个耄耋老人一样,她面容沧桑,头发花白,但她流利、明确的表达,依然保持着清晰的逻辑。或许,这和她生命里经历的跌宕起伏有关吧。
8岁时,
我和“张允升”老板的儿子订亲
我出生于1909年,我的父亲董百麟在我7岁时,开了一家百货批发店,叫“泰兴祥”,生意不错。父亲有个朋友,叫孙仲舒,在当时的木瓜弄里(就在河坊街的延伸段,现已不存)一家百货店做店员。我8岁时,因为两家关系好,长辈就做主让我和孙家的儿子孙洁如订了亲。
后来,孙仲舒和我父亲以及另外一个亲戚“拼股”,把已经有200年历史的老店“张允升”,连着招牌一起盘了过来,那时候它还是石库门式的。没多久,父亲因为风湿逐渐严重,不能再做生意,就把家里开的“泰兴祥”关了,带着全家回了绍兴。而“泰兴祥”的伙计们,父亲让孙仲舒挑选,看中意的就留在他的“张允升”。留在“张允升”的伙计,后来回绍兴,常来看我们,所以也知道“张允升”的消息。
不幸的是,我们去了绍兴四五年后,“张允升”在一场意外的大火里烧掉了。孙仲舒决定建洋楼。据说孙仲舒每天最早一个起来,最后一个睡。然后才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那幢楼。
生意好时,
店里伙计根本没时间吃饭
我17岁和孙洁如在绍兴结了婚,然后他回了“张允升”掌店。我觉得心满意足了。但是店里不可以住女眷的,因为楼上三层住着店里的员工,不方便。
“张允升”在附近的新宫桥第一栈房包了两个房间,女眷就住在那里。记得以前“张允升”会在年末的一些时候“炒盘”(音,即盘点),相当于现在的“打折”吧。他们会把很多的小旗子挂在店外,上面写着“大减价”。我们就去看热闹。店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人真是多啊。阿大(主持业务的经理)就在门口看,哪些商品受欢迎,准备去上海进货。老板孙仲舒有时也会站一站。伙计们根本没有时间吃饭。做饭的师傅就把一大盆馒头放在盆子里,顶在头上,走出来,每个伙计拿一个吃,然后接着又干活去。
丈夫一死,
只好租房赚生活费
1958年,国家公私合营,我们就把一、三、四楼献给国家了,只留了“张允升”的二楼自己住。
43岁,我生下了现在的小儿子,我还有两个女儿。1962年,我丈夫孙洁如死了。我没文化,丈夫一死,我们的经济来源就断了,当时我的小儿子才刚12岁。我只好把两间房子租出去赚点生活费。
我在这所房子里住了50多年,2002年的9月,我和儿子孙宽成一家搬出了“张允升”老房子,被安置在了惠民路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