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胡大可 本报通讯员 章官翔

　　

　　这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淡淡的光线下，杀了未婚妻后逃亡三年，这双眼睛的主人余某整个人就好像浸润在这微光里。“大概是中秋节的缘故吧……家家团圆，我就又想起她（指未婚妻）了。”

　　他轻轻地对着民警叹气，脸上竟有一种莫名的微笑。也许，他又回到了2003年10月24日那个凌晨……

　　订婚酒后，双双来杭打工

　　“我想无论如何都过了中秋再自首。中秋的月亮圆了，可我呢……”余某再抬起头的时候，还是不停地说着“中秋中秋”。2003年，在老家河南，25岁的小余和18岁的李兰（化名）摆下了隆重的订婚酒。那一次，他喝醉了。

　　两个月后，李兰就到杭州来打工了，暂住在西湖区保亭村。不久，小余也到了杭州。“我刚来，没有工作，那段时间是她养我。”然而，他心里却渐渐起了疑问：未婚妻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呢？每天这么晚上班？怎么从来不和我说。

　　一天晚上，他偶然发现李兰进了泛着暧昧红光的洗头房。“你到底做什么工作？”李兰这天照旧夜半回家，小余坐在床头带着质问的口气。

　　……

　　“说到这里，她做什么工作，你们也应该知道了吧？”说到这里，余看了看周围，不知在向谁诉说。一会儿，他还是自己接上了话。

　　“她做小姐……”轻轻吐出四个字，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借着酒劲，他掐住了她的脖子

　　“做这样的事，那她就一定要给我饭吃的。”知道李兰的“职业”后，余某不思劝阻，竟然抱定了“要女方养”这样的念头。工作索性也不找了，他注册了“句句痴情”的网名，每天就在虚拟世界里寻找慰藉。“给我钱！”回家后，这三个字是他和未婚妻说话时的口头禅。

　　由此，如伴随而来的寄生虫，吵架成了他们生活中的常客……每每李兰不耐烦地拿出钱来，双方才暂时“停战”。

　　2003年10月24日深夜，两人躺在床上，一句不合又吵了起来。那晚，恰巧李兰在“客人”那里受了气。小余呢？长期的郁闷驱使他买了两瓶啤酒一气灌下，那晚躺上床的时候，他还醉着。于是，两人越吵越凶。“我当时感到脸很烫。”他喃喃地说。

　　“你掐死我好了！”说到激愤处，李兰伸手把小余的手朝自己的脖子处使劲拎了拎。余某的手收不回来了，借着酒劲，那只手用力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见李兰没了动静，他还给对方蒙上了被子，然后拿了对方身上的800元现金和一张信用卡出了门。恰巧，同住的李兰的哥哥回来了，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哥哥见妹妹盖着被子，以为是在睡觉，就自己点上烟坐着休息。到后半夜，想叫妹妹一起夜宵吃面条，才发现对方全身冰凉，脖子处还青紫青紫的。急送医院，已然迟了。

　　难耐悔恨，跨进派出所大门

　　和李兰哥哥的那一个短暂的照面后，小余说自己觉得一旦被李兄发现，哪怕李兰只是暂时晕过去，也一定会被李兰的娘家人狠狠地揍一顿。“那就走吧，我只有一条路了。”

　　天一亮，他就急忙跳上了去温州的长途车。

　　此后辗转三年，他还去过南方多个省份，最后又只身逃到了江西南昌。他说自己像是树没了根，总在不停地流浪。

　　“我总是这样想，也许她只是被我掐晕过去了。”每当心里发慌，小余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我们那里只记农历的，对公历没什么概念。”对于小余，中秋、端午、七夕和重阳等亲朋团聚的日子总是自动跳进他的脑中。“看看别人一家人很幸福，再看看我自己……”三年了，这些万家团圆的日子成了他最难捱的日子。

　　最终，今年中秋节刚过，他跨进了当地派出所的大门。法律的严惩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