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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10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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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1月1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暴风雪中一雪花
——读奥尔罕·帕慕克《雪》
■李雾
  帕慕克以一个艺术家的直觉告诉我们:修建一座跨越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悬索桥,以今日的技术能力并不难;构筑一座沟通东西方心灵的大桥,以今日的相互理解能力,位于两边的用以悬挂连索的两座思想高架还没有竖起来呢。

  笔者初识奥尔罕·帕慕克的作品,当在2005年初。《纽约时报》公布了2004年度10大好书,入选的5部长篇小说里,就有帕慕克的《雪》。这年头,对文学奖没感觉。如今西方文化界,受后现代思潮影响,标准、真理和原则都成了相对主义的文字游戏。失去比较标准的文学奖,往往沦为各类“边缘”身份(民族的、地域的、性别的、性取向的、婚姻状态的,等等)的随机组合。倒是《纽约时报》,毕竟还要面对学院左派之外的广大读者,多少遵循一点文学常规。他们仍然有胆量推荐菲利普·罗斯这样的白种的、西方的、男性的、异性恋的、结了正常婚的,而且已经得奖无数的老作家(他的长篇小说《反美密谋》也在该年十大好书中)。《纽约时报》筛选出来的作品,作为了解英文文本的一个窗口,本人还是有兴趣阅读的。

  《雪》的主人公尕(音gǎ),是一位旅居德国法兰克福的土耳其诗人。因为母亲去世,他回到故城伊斯坦布尔参加葬礼。他听朋友说,大学里最漂亮的女同学伊佩克离婚了。于是尕来到伊佩克所住的边境小城卡尔斯,名义上是为伊斯坦布尔一家报纸采访当地市府选举和女学生接连自杀的新闻,借机要做的则是追求自己的个人幸福——注意,尕所理解的“幸福”,是这部小说一个关键词。

  作者自己,奥尔罕,作为故事讲述者,也穿插出现在小说中。这也是当代小说常见的手法。下文将用“奥尔罕”表示小说情节里的作者,真实生活中的作者则用“帕慕克”。

  当尕为追求幸福而匆忙赶车时,他没有注意到长途汽车正驶入一场暴风雪。雪的初降,只是给他带来“如雪静默”的诗意。小说的起始,很优美也很文学。

  尕到达卡尔斯后,暴风雪封闭了道路。抓住这个与外界隔绝的机会,当地的军队,在一位信奉布莱希特表演体系的演员苏奈的统领下,发动了一场地方性政变。布莱希特是1950年代东德剧作家,强调宣传、鼓动和艺术相结合。现在宣传、鼓动直接变为现实,这自然是帕慕克玩的黑色幽默,讽刺搞政治的只是在演戏。

  《雪》的英译本有420多页。读过300页后,感觉却又好了起来。这时,各路线索奔向结局,原来不曾留意的暗示摊成了明牌,前面的伏笔结出正果,各种象征的意义开始浮现。这时才发现,在表面的热闹之下,帕慕克铺设了很精致的结构。

  就说题目的“雪”吧,尕在雪花的晶体结构中发现了自己诗歌的深层对称。作者奥尔罕检点尕的遗物时,发现尕把自己在卡尔斯所写的18首诗,对称地布置在六角形雪花的顶端。单片的雪花确实很美丽;但是,这些雪花聚成的暴风雪,却埋没了卡尔斯,最终也埋葬了尕的幸福。这也是小说里人物的宿命。单个的人,都不乏可爱之处;但是,当他们因政治而结为团体时,做出来的都是丑陋和暴力。尕对雪的欣赏,也从刚到卡尔斯的为一片白茫茫的纯洁所感动,转为注视那单片的飘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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