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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4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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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14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汉江的风骨
■黄 河
  公元2006年,深秋。距离刘邦被封为汉中王而使大汉朝得以孕育已整整2209年。

  我应西安的一位影友之邀,长途跋涉,在安康会合,然后溯江而上,开始了我们的汉江之行。我们是为了摄影写生,更是在旅游的名义下对文化的探寻。

  城镇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地,那些山里的居民、“原始”的村落才是我们的激动所在。别安康,过恒口,车停紫阳,一个以盛产“紫阳茶”而蜚名陕南的县城。这里与东部地区的县城相比显得有些冷清,但也不乏现代化的高楼,也有着“是城皆闹”的通弊。还好我们打听得一处乐土:汉王城,县城西北五十里一个背山面江的小镇。

  汉王城的汉王,自然是刘邦了。公元前203年,刘邦在领兵攻破咸阳、灭亡暴秦、又经过鸿门宴的考验之后,被封为汉中王。刘邦遂率大军来此,依托汉中盆地的肥沃土壤和骁勇的汉中子弟屯居发展、积蓄力量,“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最终将对手项羽围困垓下,逼得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乌江自杀,刘邦才得以建立了延续400余年之久的大汉朝煌煌大业。可以说,这汉中地区就是大汉朝的发育地。

  踩着一步一响的石板路,我们来到小镇深处、居民人家。镇上许多民居都是老房子,斑驳支离的土墙面和古旧的木门窗很显见其中的历史和沧桑。有的木门窗还很完整,虽然漆已剥落,但那精雕细琢的边饰花纹和镂空图案以及优良的做工仍可见它们初生时的恢弘和灿烂。这一带地区因其地势偏险,近代以来受战火影响很小,也恰使这些古老的建筑得以保存,应该算是我们后来观瞻者的幸运了。

  我们在镇上遇到一位老人,友好热情,是那种很淳朴、很地道的汉江农民、典型的大汉子孙。我们聊得很投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老人竟很激动,说是这辈子第一次拍照。老人住在镇后的山上,说那里的景色更好着呢,非要让我们跟着他去看看。

  山上景色果然让人惊喜,伫立山头,汉王城小镇静卧脚下,悠长曲折的汉江飘然天外,别有一番阔大的感觉。只是勾留的时间太长,天又黑得快,我们已不及下山投宿,当晚便留在老人家里。我们睡在老人为我们铺就的茅草炕上,枕着大山的宁静,听着汉江的夜语,拥着茅草的气味,回味着苞谷酒的芬芳,好美的夜,好美的睡!

  次日醒来,老人已准备好了早饭:粗面馍,苞谷粥,腌酸菜。在我们口中,这些粗粮做就的食品竟然如此香甜,有着星级饭店里任何一种山珍海味都无法比拟与替代的滋味,至今仍回味无穷。我们走时,要付给老人一点食宿费,他执意不收。我们不便坚持,便偷偷地把钱放在老人的枕头下。但老人又从背后追来,累得满头大汗,生气地把钱还给我们,说我们没当他是朋友。

  我原本不相信某些作家笔下这样矫情的故事,以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和时代,这种真挚的感情和朴实的人民已经不再会有。如今,我确信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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