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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D0004版:人文·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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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后面的
吴清源
· 西风独自凉,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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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9月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电影后面的
吴清源

■阿娴
  几年前有一回,国内古琴名家齐聚锦官城,我有幸听见李祥霆先生的《广陵散》,吴钊先生的《忆故人》和龚一先生的《关山月》。旷古之音,远远近近。但朋友说,可惜仍然加快了,古人的琴更慢。

  可慢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一种哲学。孔丘、子期、阮籍等士大夫的风范,已一去不返。抚琴的人已不在中文系。对新儒者来说,穿长衫易,而抚琴难。对琴师而言,技术上的保守主义也容易,但古琴境界已失去文化的依托。

  这也是被称为“棋圣”的吴清源先生,与今日棋手的区别。当年我小学五年级,聂卫平在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上,以一胜五,在国内掀起围棋热。我也爱上围棋,买了不少书,装模作样地打谱。后来知道吴清源的名字,更加高山仰止,在我少年人心中,这是《逍遥游》里的人物,“肌肤若冰雪,绰约苦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应游乎四海之外,而不是这个时代配得的。后来知道他还在世,甚至有些失落。

  导演田壮壮,为这位93岁高龄的老人立传。找阿城编剧,或许是因为当年那部《棋王》。这部片子很沉闷,不熟悉吴先生的观众,也许很难看得下去。而熟悉他的棋迷们,一定不满意那些传奇、那些荡气回肠的十番棋,被淡化到一个不过瘾的地步。尽管每个镜头都那么精致,白描式的叙述,情节被简化到极点。田壮壮刻意离开一个完整的故事,想拍出围棋的意境。并离开厮杀的棋盘,想逼近吴先生厮杀的内心。

  我不敢说效果如何,但有几个镜头确实令我迷恋。一是吴清源与年轻的川端康成坐在半山坡的草阪,寥寥几语,说起天空与神仙。一是吴清源与木谷实的镰仓十番棋,隔着一张榧木棋盘,吴清源仰头望天,目光空无。木谷实鼻血横流,昏厥倒地。吴先生数十年的对弈,有这一场戏实在已经足够。

  从吴清源到聂卫平,围棋一途,始终纠缠着两种与时代的冲突。一是琴棋书画的背后,古典文化的花果飘零。

  当年的围棋擂台赛,聂卫平那么令我着迷,后来想起来,其实就是一把折扇。西装革履,配一把折扇。只是对日本围棋文化一个简单的模仿,让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折扇这么有风范。原来棋盘上的争竞,并不只是一场脑力的田径赛。

  但田壮壮这部电影,最精彩的,就是解构了这种东方式的和自我反哺式的浪漫想象。电影将重心放在吴清源一生的挣扎和徘徊。在静若处子的围棋,与民族时代之间;在围棋与信仰之间;在生与死之间;在空与有之间。

  天外有天,天道又在哪里。晚年的吴清源以“中的精神”归纳一生对真理的寻求。人生若没有意义,连十番棋也没有意义。感谢这部电影,叫我爱吴清源的灵魂,胜过爱他天才的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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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晚报 人文·晚潮 D0004 电影后面的
吴清源
■阿娴 2007-9-7 2C55F127B023E7BF4825734E00294D2F[B1-文敏]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