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处里来了位新同事,是一个女孩子,大学毕业没多久。可能是正忙着谈恋爱吧,女孩经常在办公室煲电话。在工作时间,对着几个同事的面,女孩拿起话筒,一聊就是很长时间,声音和平常一样高,只是变得娇滴滴的,身子还不停地扭来扭去,有时突然就是一阵娇笑,身子随着笑声前俯后仰,很夸张的样子。女孩一打电话,我们几个同事就无法工作了。心里很烦,但谁也不好意思跟女孩说。
有一天,跟几位朋友吃饭时,我说起了这事。我说,女孩的发嗲,就是对我的骚扰。她为什么不想想我的感受呢?朋友们呵呵一乐,这算什么呀,哪个没遇到过。其中一个说,昨天上午他坐公交车去上班,车上人很多,在他身后站着两个女人,粗声大气、翻来覆去地说着家庭琐事。回来的车上倒是没人吵,也不太挤,但一个女孩站在他面前,捧了一根玉米棒子,嘴巴对着他的眼睛,吧唧吧唧地啃着,弄得他十分难受,只好一路歪着头。另一个说,他在夏天时遇到的事情,更令人尴尬。也是坐公交车,一个高个女孩站在他面前,由于站得太近,女孩的胸脯几乎就贴在他脸上,他只好使劲地向后仰头,可那个女孩就像面前没有人一样。
有个朋友笑着问我,你跟那女孩是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要人家在乎你的感受?愣了半天,无话回答。是啊,我既不是那女孩的亲友,也不是单位的领导,我只是她的同事,不会对她的前途或生活产生影响,我有什么理由,要她在乎我的感受?
想到这一层,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公交车上总有那么多粗声大气打手机的人?为什么人来人往的街头总有那么多当众亲热的男女?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周围人的感受。单位那个女孩连同事的感受都不在乎,他们怎么会在乎周围陌生人的感受?陌生人毕竟是陌生人,就算是实在看不惯他们,在心里嘀咕几句,数落几句,那又能怎么样呢?在街上转个圈,再遇到,彼此早就认不出了。
不管是在上下班的路上,还是在商场超市,身边总会有很多很多的人。但这些人往往都是陌生人,是可以不在乎,也用不着在乎的陌生人。这,或许就是都市最大的特点吧。所以,有些都市人在汹涌的人潮中,能够旁若无人地生活。
只是不知道,当这些人视他人如无物,傲然独行的时候,是否会在心底感到隐隐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