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的作品也是美的
文学的责任在于传播真善美,报告文学作家朱晓军写《天使在作战》是传播真与善,同样,对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正面颂扬,高奏主旋律,包括像我本人写作的这一册《行吟长征路》,也是在传播真与善。而所有真与善的传播都需要美,美是文学、艺术产品的特质,不美的东西走不进人心。
诗集《行吟长征路》自然是主旋律作品,属于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的创作,所以这部作品从头到尾吹响的都是军号,音色很高亢。
主旋律作品正面歌颂,开始是无意识的动听,如果不动听,一个时代不会选它作为时代的代表。正因为是主旋律,大家都在吹,但听多了就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现在就有这样的情况,有人一听是主旋律作品,就产生一种先天性排斥,这是一个客观事实。
吹好主旋律是个课题
主旋律概念的提出,是1987年。那一年3月,全国电影创作会议提出了“弘扬主旋律,坚持多样化”的方针。在这之后,《电影艺术词典》对“主旋律”下的定义是:主旋律电影是对我国社会主义电影中应予倡导的,能够促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电影作品的一种形象化的说法。
如何吹奏好主旋律,使之悦耳动听,常听常新,是个课题。这几年来,主旋律作品创作很活跃,也出现了很多好的作品,比如电影《张思德》、《太行山上》、电视剧《长征》、《亮剑》等等,都使我们津津乐道,有些电视剧作品还创出了收视率新高。当然,还有相当数量的作品,收效甚微,概念化痕迹很严重,有些电影作品出生证就等于死亡证,银子白扔了。
主旋律作品也讲故事
我认为主旋律作品,体现的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核心价值观,所以该不该写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怎样写好。
有的人把主旋律概念理解得很狭窄,认为只有革命历史题材,只有国家重大建设项目的题材,才够得上主旋律。也有人理解得特别宽泛,认为凡“健康、振作、有益”的作品都是主旋律作品,我个人感觉,这把“多样化”也包括进去了。我想,把比较鲜明地体现民族核心价值观的作品,称作主旋律作品比较合适。
这些年,写主旋律作品的作家提高了“讲故事”的技巧,在关注领袖人物塑造的同时,也关注“小人物”形象的塑造,同时也借鉴国外影视片中“类型片”的形式外壳,颇有成效。作为我本人,也愿意做这方面的探索。
前几年写了电影《邓小平·1928》,我就试图汲取反谍惊险片这样的形式,来表现邓小平1928年担任中共中央秘书长期间的地下斗争的生活场景。邓小平作为秘书长,一会儿是杂货铺老板的身份,一会儿是普通人的身份,跟国民党打交道。后来放映的效果还不错,剧本也被认可。
诗歌与主旋律有关联
比如为了写这本诗集《行吟长征路》,我重走了长征路。我从遵义开始,四渡赤水,走到大渡河,一直走到雪山草地的边缘。一路走过来感触也很深,长征是一个老题材,怎么样写出新意来,怎么样把长征的事迹写好,对我来说是一个课题。
我这次重走长征路,深深为我们前辈70年之前的壮举所感动。长征不光是对一支军队,更是对整个民族,甚至整个人类的意志的考验。在那种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后面追,上面炸,落脚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了一种理想,为了人类要达到的目的,从铁索上爬过去,经受了人类不能想象的困难。
我走在铁索桥上,脚下就是铺着木板也摇摇晃晃,但木板没有了,就剩下铁链,怎么爬过去?更何况当时战士还带着武器,还有长枪要拿着,大刀要背,怎么爬?不可想象。这些感受,怎么样用艺术的手段能够把这些描述出来?写出来?对我也是一个考验。
今天我把诗集带来了,我想读一首请大家听听。
《泸定桥》
路,有时候是土地
有时候是水,有时候
是十三根铁链
在铁链上走路
需要二十二个人,二十二支枪
二十二把马刀,以及二十二句
摘自《国际歌》的口号
而且需要匍匐前进
把目光,降低到火舌的高度
让皮肉与铁链的摩擦
发出骨头的声音
敬礼,二连连长廖大珠
敬礼,廖大珠身边的战友
现在,铁链与你们背上的马刀
以及你们的脊梁骨
是同一块钢铁
一个世界在阻挡一个世界的靠近
所有的蛇,都在吞吐机枪的舌头
但是,奴隶身上的铁链已经不在奴隶身上了
它们已直接钩紧
统治阶级的底座!
十三根铁链,全是由大渡河淬火的
专门选择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九日
成为道路,
成为一个阶级、一个民族、一个国家
最宽广的通途
……
一想到长征就想到草地、雪山,我们部队最后的4万人,在草地上死了一万,出了草地只有3万人了。死亡有三个原因,一是饿死了,因为青稞没有了;第二是冷,没想到天会那么冷,特别是草地里,白天很好,一到晚上很冷很冷;第三是草地会吃人,陷下去了抓都抓不住,好多马下去了,人下去了……
这本诗集,我除了描写重大战役,描写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董必武这些领袖外,也写了一个“小人物”,写了15岁的小战士,写炊事班老班长,对善于打仗的林彪,我也注意了艺术刻画。
我不敢说这部诗集体现了理想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就一定悦耳动听,就一定振奋人心,但是我想“诗歌”和“军号”这两个词汇之间有一种生动的关联。我相信军号也是美妙音乐的一种。
我愿意以此来行使文学的应有的重大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