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个家”这是每个人的心声,其实说穿了就是期盼有一套比较像样的住房。回想三十年前,那时旧城改造还未开始,一家老小,七八人住一间小屋的大有人在。我结婚以后,也急切地盼望有一个自己的小家,但当时夫妻分居两地,结婚后的我们第一个“家”,是在绍兴山区小镇上的一所中学里。记得那天,我在操场上捡了几块篮球板当床,在一间简陋的宿舍里安了家。此后没多久,我调到了爱人的单位杭州乔司农场(当时是兵团)。由于妻子是会计,经领导恩准,我们就在办公室的内屋筑起了一个“前店后场”式的家。虽说统铺一间看起来不怎么像“家”,但比起那些兵团战士,七八个有孩子的母亲挤在一间搭有高低铺的草舍里,我还真有享受特殊待遇的感觉呢!但每逢节假日回杭,我们还是只能寄居在丈母娘那本不宽畅的屋檐下。
我是学法语的,后来工作变动,单位派我到非洲援外。也因了这个缘故,经领导关照,我妻子终于从农场调回杭州,分配在卫生系统工作。单位分了一间建筑工棚式的房屋给我们,这样,我回国后总算有了一处杭州的家。那屋子是毛竹搭建的,年久毛竹被蛀,每天都有竹灰掉落,加上地面又是“三合土”夯成,每次扫地都会扬起土灰,受到天上地下的立体夹攻,我那房间的卫生便可想而知了。
我分到第一套公寓式新居,已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当时儿子还小,一室一厅的小屋住三个人,够满意的了。还记得年三十那天门窗刚油漆好,顾不得什么气味,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子前吃着年夜饭,看着我从非洲带回来的十二寸黑白电视机,我第一次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中国老百姓的居住条件日渐改善,我本人就是其中直接的受益者。我家又搬了,比较宽畅的二室一厅新房位于艮山门的运河旁。运河上船舶来来往往,它们发出的汽笛声别人嫌烦,在我听来却是那样的悦耳动听,像是在讲述时代的变迁。
我现在居住在浙大御跸社区,三室一厅,七、八十平方米的面积目前看来是很普通了,但二十年前在平民百姓看来那是“超豪华”的了。门前的一条小河是连接中河和东河的一条横河,刚搬来时周围还是菜地,而现在这里经改造整治,已成为小桥流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世界,是城里难得一见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弹指间三十年,儿子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住房,一百多平方米的居室比我们的还宽畅。我虽然已经完成历史长河中接力棒的传递,退休后仍发挥余热,重执教鞭,在干自己所喜欢的工作。前几天,我和妻子正在议论三十年来我家的变化,没想到喜讯传来,单位又给我们重新分配了一套钱江新城的高层住房,面积有一百多平方呢!我心里那个甜呀!乐呀!美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