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集印章,是从认识王臻开始;认识王臻,是看到《美术报》上一则消息,消息说:浙江省中青年书法篆刻金奖——王臻。
于是辗转找到他,想买几方闲章。开始是你说二我说一地讨价还价,谈着谈着客气起来,半推半就,让来让去。结果他把一批参展、获奖作品让给了我。我问:“多少钱。”他羞涩一笑:“你看着给吧。”
两个不会谈生意的人谈生意,容易交朋友。
王臻壮硕帅气,少年老成,言谈举止有股学究味。他说,篆刻方寸之间,气象万千;超以象外,得其环中;随心所欲不逾矩;暗合了东方哲学的至高境界。
交往多了,觉得篆刻好玩,养眼。与书法的日益大众化相比,篆刻恪守着属于文人的那份宁静与风雅。所以几千年来藕断丝连,薪火传承。
印人多雅好,王臻亦然。品乌龙,赏玉石,玩紫砂,集铜印。虽与时尚潮流格格不入却初显名士风流。中国传统文化艺术是玩出来的,玩养性,闲生趣。所谓陶冶,所谓浸淫,所谓游于艺。
王臻治印,印治王臻。几年下来,王臻的篆刻退了火,起了包浆,或温润内敛,或雄浑朴茂,透出先秦气息。
王臻毕业于中国美院,供职于西泠印社。汲学院涵养,沐西泠印风,转益多师,得天独厚。王臻说,刘江、祝遂之、陈振濂等名师的传道授业,如玉液琼浆,有时虽三言两语,却受用终生。
王臻的寒石斋在古运河西岸,夜静时分,运河上欸乃桨声不时飘来宋朝遗韵。此时奏刀治印,感觉神畅。中秋子夜,窗外月朗星稀,屋里青灯孤影,王臻有所悟,刻两寸大玺,印文“致虚极,守静笃”。边款曰“今得战国龟钮铜印,字体优雅别致,平中见奇。遂兴起法古玺刊多字印。但求金石气,可得金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