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社会矛盾、社会冲突看作水一样，这个水虽然你觉得很凶猛，但有了“渠”就不用太担心，因为这个水在渠里面流，往什么地方流，在什么地方拐弯，什么地方急一点，什么地方缓一点，什么地方会泻一部分，到什么地方泻得差不多，人们有可预测性。关键的问题是在于“渠”。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要严防死守，就是没有那个“渠”，水来了，不知道往哪里流，在可以流的地方，不可能流的地方到处筑坝。

　　这个“渠”是什么，就是规则和程序。我们缺少这个“渠”，所以就只能严防死守。所以说，我们要强化制度化的建设。我们进入市场经济的时代，利益的矛盾和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解决的办法是要修“渠”，建立规则，建立程序。

　　去年的东航罢飞事件就是典型的例子，最后两败俱伤。首先对飞行员本身是非常大的损失，这要是规范比较明确的话，老实说，这个罢飞就表示你的职业操守有问题。你把上百人弄上天了，又回来，下一次可能就把人家扔下去了，这是职业操守的问题。对东航来说也是很大的损失。一天30多航班一块返航，你的解释是天气不好，别的公司都可以降落，你们不能降落啊，还说我们对安全的表现要求更高。这不是一家说谎的公司吗？

　　这就是两败俱伤的例子，其原因在什么地方？不是说利益的争取是错的，甚至也不在于其罢飞的行动，而是这样的行动本身没有规则，没有程序。其实飞行员罢工在国外是经常发生的事情，问题罢工不是这么罢法！你罢工可以，我把飞机往那儿一放，不上飞机，但你不能把人带到天上去，不带回来。

　　现在许多的问题与我们没有制度化解决方式有关系。一个很有名的城市，今年两会有两个人来北京上访，于是很多干部截访。对这两个人软硬兼施，承诺问题肯定可以解决，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上访。我们就是用这种解决方式，甚至用破坏制度化的机会主义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平时缺乏制度化的方式，到了关键点上，又用机会主义解决这个问题，结果是进一步破坏制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