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戎国强

　　

　　这几天，有关杭州、成都等地发放消费券的报道频频见于央视各档新闻节目。面对电视镜头，一些官员和超市经理，对消费券刺激市民消费的效果之好，均称“没有想到”，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昨天，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商务部副部长姜增伟也肯定了发放消费券的做法。但是，姜增伟对消费券作用的认识，显然要理性得多，冷静得多。他说“作为尝试或者一种临时的办法，我认为是可以做的。”姜增伟更强调的是：“增加低收入人群的收入应该是作为扩大消费的主要举措，同时也要保证建立覆盖面宽的社会保障体系。”他明显是用提醒、强调的口吻说：“大家要注意到，中国政府现在两项重大举措将对我们的消费产生积极的作用，一个是医改，现在正在完善，准备要出台，另外一个是教改，正在征求意见。如果这两项重要措施出台，我认为对中国的市场消费，特别是农村消费将产生积极的效果。”

　　姜增伟的意思很明确，消费券是一种“尝试”，是“临时的办法”。也就是说，对其拉动消费的作用，不能寄太高的希望。因为，受消费券之惠的，都是低收入人群，购买力有限。电视上看到，有的家庭把几个人的五六百块消费券凑到一起，再拿出八九百元现金，买一台冰箱或别的什么大件。他们原先就有这个购买大件的意愿和需求，消费券的发放，推了他们一把，帮助他们下了最后的决心，提前实现了消费意愿；但他们的消费能力也释放得差不多了，如果你再发一次消费券，他恐怕不会说我们再去买一个大件。

　　所以，倒不如把消费券看作是对低收入者的一次扶助，是对他们那么久都没有能够“后富起来”的一种弥补和安慰。真正拉动内需，要做长远打算，一是如姜增伟所说“建立覆盖面宽的社会保障体系”，让人们特别是低收入者没有后顾之忧，敢于为必要的生活需求多掏一点钱；二是经济转型，从外销依赖转向内销，为中国消费者生产他们买得起，用得满意的产品。三是增加低收入者特别是失业农民工的就业。

　　过去GDP的增长，主要是靠外销，说穿了是依靠廉价的农村劳动力生产廉价的产品去和人家拼，所以温家宝总理才对法国人说，我们多少万件衬衣才换你们一架空客。但是，金融危机导致出口萎缩，首先遭受失业打击的又是农村劳动力。也就是说，利益分配，农村劳动力处于末端，面对风险，他们首当其冲。这和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的情形有类似之处：最后受雇的是移民，最先被解雇的也是移民。

　　我们不能因为内需不足了，才想到农民和城市低收入者腰包里那一点并不多的钱。我们只有抱着歉疚之心，实实在在地提升他们的生活水准，缩小贫富差距，才算是向和谐社会接近了一步，我们才能稍稍心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