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成在看别人的旧课本。本报记者 钱永安 摄

　　“我单位对面有一个面馆，有个男孩一直没有上学，你们帮帮他吧！”读者冯季庆给记者打来电话说，单位办公室有个同事经常在对面的一家面馆吃面，一来二去，知道了老板娘的一个心病：她10岁的儿子已经两个月没有上学了，孩子做梦也在喊“我要上学！”

　　每周一，听到学校升国旗就掉泪

　　在杭州天目山路上的一家面馆里，我们见到了马福成的妈妈。在她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面馆边上一个小弄堂里的小区，在一个院子里，我们能看见不远处杭州保俶塔实验学校的红色的校舍和校园里高高飘扬的国旗。

　　马福成一家租住在5楼，在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房间里，有3个男孩，年纪最大的就是马福成。马福成本该读小学三年级，但过年后一直没法插班到附近的小学，近两个月一直待在家里。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照看姑姑的两个儿子，一个3岁，一个4岁。

　　马福成老家在青海，出生在嘉兴，原来一直在嘉兴读书。去年暑期，父母来杭州开面馆，由于叔叔还在嘉兴，马福成就没过来。过年前，叔叔回老家了，马福成只能回杭州，却上不了学了。

　　“附近的学校升国旗唱国歌，他就一边默默地唱国歌，一边流眼泪。”妈妈说这话的时候，马福成低下了头。

　　看见背书包的，就很羡慕

　　马福成的“户外”活动很少，平时就在房间里翻看二年级、三年级上册的书。只有在吃饭时，他才下楼到面馆吃饭。

　　放学当口，妈妈的面馆有不少学生来吃面，每次看到背书包的学生，马福成就会受不了。他默默加快吃饭的速度，然后闷声不响飞奔回家。

　　“每次这样回家后，他就会发脾气。”说到这里，妈妈忍不住垂下眼帘。“孩子老问我，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学上，他却突然不能念书了？”

　　还有一回，妈妈带着马福成去探望几年前已经在杭州落脚的表哥表姐，马福成更是大受刺激，他想不明白哥哥姐姐也不是杭州人，为什么就有书读。那天回家马福成哭得要命，妈妈也忍不住抱着孩子一起哭。

　　戴上红领巾背上书包照镜子

　　妈妈说，为了给孩子找一所学校读书，他们已经找了不少地方。有一次他们乘公交车坐了十多个站，沿途找学校，找了不下10所。找下来的结果是，有些学校要几万元的择校费，他们交不起；一些学校以不符合入学条件为由，也不接收。

　　摊开以前学过的课本，马福成读课文给我们听，他说最喜欢《美丽的小兴安岭》。有时候，他还忍不住读课文给两个不识字的弟弟听，但弟弟只顾玩，不想听。

　　妈妈悄悄告诉我们，马福成常常自己戴上红领巾，背上小书包，在镜子前面愣愣地看着自己。妈妈担心地说：“再不让他上学，我怕他出事！”

　　新闻链接

　　记者了解到，参照《杭州市义务教育阶段进城务工人员子女在杭就学管理暂行办法的通知》，马福成无法进杭城学校读书的障碍，就是缺乏“其父母一方或法定监护人与我市用人单位签订一年及以上劳动合同或取得工商部门的营业执照，并按规定在我市交纳社会保险一年及以上的”这一条的相关条件。

　　据马福成的妈妈说，他们现在经营的面馆，是亲戚转给她的，目前营业执照还在办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