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组织的残余力量被斯里兰卡政府军围困在区区10平方公里的狭小区域内。科伦坡政府终于可以宣布经过30多年苦斗,总算放倒了盘踞在贾夫纳半岛上的那只“虎”。
人人谈“虎”色变
1972年,当时只有17岁的维鲁比莱·普拉巴卡兰连同其他10多名泰米尔青年建立了名为“新泰米尔虎”的组织,其充满火药味的缩写“TNT”让人对这个组织的宗旨一目了然。1975年,亲科伦坡的贾夫纳市市长成为第一名命丧“虎”口的斯里兰卡政治家。10年之后,“猛虎”组织控制了整个贾夫纳半岛,斯里兰卡北方省这片状如虎牙的狭长地带成为了“猛虎”的巢穴。
1991年,“猛虎”刺杀了印度总理拉吉夫·甘地,只有20岁的泰米尔女青年塔努作为第一名人体炸弹进入了反恐史;1993年,斯里兰卡总统普雷马达萨连同24名保安和平民被炸身亡。斯里兰卡甚至整个南亚次大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人人谈虎色变。“猛虎”被称为“世界上运作最成功的恐怖组织”,不仅仅在于它是全世界唯一拥有海陆空三维武装力量的反政府组织,更因为普拉巴卡兰的部下打着“伊拉姆秘书处”的旗号已经统治了贾夫纳半岛许多年。
终结“猛虎”近在咫尺
21世纪的最初几年,普拉巴卡兰控制了贾夫纳半岛裂土称王,“猛虎”声威达到顶峰。是“9·11”事件的发生帮助了斯里兰卡政府,科伦坡多年来持续不断但收效甚微的国际游说活动在“全球反恐战争”的旗帜下一举扭转了局面。大多数原本亲泰米尔人的西方国家转变立场,着手限制“猛虎”在泰米尔侨民当中的募集和宣传活动。“猛虎”被斩断了外援,此后数年,不过是普拉巴卡兰率领着自己的人马龟缩在贾夫纳负隅顽抗苟延残喘而已。
2008年下半年开始,先打赢了“外交战”的科伦坡经过长期整军修武,迅速攻入虎穴,作困兽斗的猛虎逐步被压缩到穆莱蒂武的一小片区域。到这个5月,已经没有人再会怀疑科伦坡即将取得“军事战”的胜利了。
大获全胜近在咫尺,难怪这一回科伦坡坚决不给外国的调停者面子。不论是总统在会见英国外交大臣和法国外长时的当面回绝,还是干脆不给瑞典外交大臣发入境签证,斯里兰卡政府传递出的信号非常明确:正如拉贾帕克萨总统所说,“我们没有与猛虎组织停火的计划”。在科伦坡看来,仗是一定要打到底的,不管别人说什么。
科伦坡的强硬自有其道理——30年来,斯里兰卡或主动或被动接受了欧美国家以及自己邻国的数度“调停”,每次都被“猛虎”所乘。
那么,“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对于科伦坡,不给普拉巴卡兰一个“终结”,就不能算“到底”。而对于泰米尔分离主义者,普拉巴卡兰完了,高度集权的“猛虎”也就差不多完了。因而,至少在当前,“打到底”的“底”在哪里与普拉巴卡兰的个人命运息息相关。
普氏的几种命运
普氏的命运无非是如下几种可能中的一种:自杀——如希特勒,给在战火中煎熬了太久的泰米尔人和僧迦罗人一个痛快的结局;投降——如贝当,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夙敌任其摆布;战死——如项羽,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给泰米尔分离主义留下一个感召后人的传奇;逃跑不成被抓获——如萨达姆,结局参看第二个选项。
对于斯里兰卡政府来说,上述四种可能固然有差别,但都可接受。普拉巴卡兰的其他两种可能性可就完全不同了。其一,逃跑成功,藏匿在贾夫纳半岛继续与政府军为敌——如此斯里兰卡便无法宣布战事“到底”,仗还得接着打。其二,逃跑成功,转移到第三国——对于斯里兰卡政府来说,这是最糟糕的结局,意味着要和化身为“流亡领袖”、“人权斗士”、“自由象征”的前恐怖分子头目进行长期的胜负难定的外交斗争,军事战的胜利化为乌有。
或许正是出于担心两种可能性之中的随便哪一种成为现实,斯里兰卡政府才对所有的调停要求不屑一顾。在普拉巴卡兰已经被团团围困的情况下接受调停,只会对普拉巴卡兰有利。
这在科伦坡看来,是清楚而明白的,同样清楚而明白的是,100多年前欧洲诸强主宰世界的时候,没有他们的“同意”,世界上“连一次炮击都不会发生”。现在世界已经变了,他们能依靠什么迫使国土面积不过6万平方公里人口只有2000万的小小斯里兰卡接受他们的“好意”呢?靠拒绝提供援助,靠表示失望,还是靠《纽约时报》空洞得近乎无聊的所谓“把交战双方领袖都送上战争法庭”的威胁?靠什么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据东方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