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而有文,至味也
木 目
陆春祥先生的杂文集《病了的字母》(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我读后收获甚丰。
凡优秀的杂文,一定要“杂”而有“文”,才能是至味具存。这个“文”,乃文思、文采、文脉,也就是深刻的思索,跳动的脉络,活灵的语言。比如我所读过的揭露买官卖官的各类杂文中,陆春祥的《拍卖灵魂》一文可以说是最为深刻、犀利的,其妙就在于不是列举些贪官的事,然后加以一般性评说,显得味同嚼蜡。他是从灵魂可以拍卖的几种小故事说起,一点一点引到贪官贪污受贿犹如出售灵魂上,让人再三玩味。
为了引人入胜,作者亦庄亦谐地提出“与腐败有关的26个字母”,这是匠心独运的,如“贺礼:是让人慢慢吞进再也吐不出的钩子”;如“考察:游山玩水的代名词。有人久经考察,于是卡拉OK熟唱百首,宾馆菜谱倒背如流,中外名胜游了又游,麻将扑克样样拿手”等等。这26个字母的巧妙概括,不得不佩服作者嬉笑怒骂、一针见血、绵里藏针、蕴含深长的本领。
如今杂文作家有两种类型,一种是以每天发生的新闻作为主要材料,进行一番义正辞严的评述,类同于时评,写得好的自然让读者爱看,等于给读者出了口气,或是为读者说出了心里话,颇受欢迎。作者一天写一篇还不算多产,有的一天写三四篇之多,实属高产,令人佩服。还有一种杂文作者,似乎产量不多,但凡出手,均让人反复玩味、咂摸不止,无一览无余的感觉。这样的杂文要求作者有广博的知识,有非同寻常的思索,同时能巧妙运用语言。陆春祥的杂文属于后者。在这本作品集中,作者还运用一百多味草药,以含蓄语言予以点出,作为一种补白,也可见巧思。总之,陆春祥的每篇杂文,均不平铺直叙地就事说理那么急进,那样直白,所以他的文章显得更具艺术张力和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