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后，现场有近三分之二的观众意犹未尽地留下来，和林怀民进行了交流。很多人显然是做了功课的，问题相当专业。而林怀民还是那份淡然：“观众似乎还有点紧张，其实舞蹈可以更放松地看，他们可以更多地积累剧场经验。”

　　观众：在我印象中，山鬼应该是个女性，你怎么处理成了男性，为什么？

　　林怀民：徐悲鸿的作品里，山鬼是个女性。但舞蹈重点要表现的是精神，身体的精神。很多人对事物的判断是靠经验，靠本来的印象，就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维纳斯一样，对我来说，可能，当时团里适合跳山鬼的就是一个男生吧（笑）。

　　观众：我感觉到了作品中的律动美，甚至能听到舞者的喘气声，这是你编舞的一部分么？

　　林怀民：对，是刻意的，这就是生命真实的表现。我鼓励他们喘气，我喜欢用血肉跟大家见面，这样可以把动作放开做，激情也能体现出来。你看舞蹈里，有”湘夫人”、”云中君”，不过，最终大家看到其实就是身体的各种表情。

　　观众：现代生活节奏很快，人很浮躁，很多人看您的戏，静不下心来。

　　林怀民：我编舞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我的观众在哪里？纽约、巴黎，还是台湾乡下的大娘？

　　我其实没办法顾及到观众，因为大家的文化背景差异太大。但是，舞蹈是超乎于文字的，更容易懂。也许，很多人看着看着，中间睡着了，但是他继续看下去。

　　我每次到杭州都很挫折，因为你在这里看两个小时演出，也不及你在西湖边站5分钟来得心旷神怡，这怎么能比呢？　　 本报记者 南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