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ffee or tea?（咖啡还是茶）”戴爱萍问前来赴约的女生。

　　女生有些不知所措，摆摆手，戴爱萍还是给她泡了一杯玫瑰花茶，笑说“养颜的”，又把水果和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约会就在这样愉快的气氛下开始了。

　　“心灵相约”是戴爱萍专为学生设的约，每周约一个学生代表聊天，听听他们的心里话。去年因开元中学校舍改建，“约会”被迫停了半年，这学期搬回新家后，戴爱萍急着要恢复约会。昨天，便是“复约”后的第一次会谈。

　　约会地点安排在校长室旁的会客厅，选择这个地方她是花了心思的——若在校长室隔着办公桌说话，会让学生有被找来谈话的感觉。通常学生被老师请去办公室，多半会有些紧张。

　　女生窝在沙发里，翻开随身带的小本子，“我找同学们聊过，自己又总结了一下，对学校肯定的方面有四点，不足的有六点……”言语中没有半丝忐忑。戴爱萍也翻开小本子，她身体前倾，很专注地听着。

　　“上回去浙江科技馆的活动，我和小伙伴们可喜欢了，以后能不能多安排这样的活动？”女生提出第一点建议。

　　“可频率太高，会耽误正常上课哦！”戴爱萍也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女生不放弃，“我们不是去玩的，回来后都会很认真去写观后感。”

　　戴爱萍沉默了片刻，问：“如果安排在周末，你们愿意吗？”“当然！”女生猛点头。

　　第一项“议题”达成共识。这正是戴爱萍设约的初衷，学生的建议能解决的当场解决，解决不了的事后跟进。

　　比如之前有学生委屈，大清早7点不到就匆匆赶来学校，有时候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午餐要12点才开饭，期间肚子饿了，老师却规定不能吃点心。

　　事后戴爱萍去问班主任，班主任也有顾虑——学生家里带来的零食，常在课上偷吃，不利于教室整洁，索性一刀切。最后戴爱萍折中决定，每天上午三、四节课间定为“点心时间”。之后遇上她上三、四节课，下了课，同学们纷纷拿出点心，“戴老师，你也来点呗！”戴爱萍觉得很温暖。

　　聊得欢了，女生又一口气打了几个“小报告”：班会应该多聊聊班级的事情，班主任却占用半节课来讲自己所教课程的作业；一周就两节自修课，却总被各科任课老师瓜分了讲解作业，“自修课就该留给我们自修”；英语老师经常拖堂……

　　戴爱萍都微笑听着，然后偷偷记下任课老师的名字。她和学生的约会畅所欲言，毫无顾虑，却往往让“第三者”紧张。

　　女生是初一某班的班长，但这个身份戴爱萍在谈话最后才知道。来跟她约会的，不一定得传统意义上的优等生，“代表是学生自己选的人，任何人都有机会。”

　　有个调皮的小男生，开始见她总是躲着，聊熟了后，校园里遇上都向她点点头，她想，这小子也不知道问声好，不料男生说：“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何必这么客套。”

　　聊得多了，约会也不仅仅局限在办公室里的“每周一约”了，学生在校园里撞见她，也会迎上来聊一聊。前几天，就有个女生指着花坛跟她说：“校园里绿化那么多，能不能开出一片菜地，我们可以下地劳动，还可以吃上绿色蔬菜。”戴爱萍心想，这孩子好天真，供上千师生吃得要多少蔬菜呀，但这几天她还是很仔细地考察选地：“即便不能自给自足，能让学生们认识四季作物，的确是个好创意。”

　　本报记者 徐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