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 数字报纸


b0004版:全民阅读·重点报道

7个关于汤显祖的问题,5个遂昌人各有回答
小学生程丹妮想拼命长高,好去演《牡丹亭》里的杜丽娘

每到星期五,操场上千人齐唱“游园”曲

  如今的遂昌,随处可见“汤公度假酒楼”“印象汤公”、“汤公园”等以汤显祖为名头的商家和场所。汤显祖文化对于当下的遂昌影响重大,而具体到某一个遂昌人,他们的心目中有怎样的汤显祖?不妨听听我们采访到的5位遂昌人怎么说。

7个关于汤显祖的问题,5个遂昌人各有回答

小学生程丹妮想拼命长高,好去演《牡丹亭》里的杜丽娘

每到星期五,操场上千人齐唱“游园”曲

  王新云:1969年生,女子十番队的一员,她演奏的乐器,叫中阮。

  叶裕文:1956年生,唯一一位会做十番乐器的人。

  程笑丽:1982年生,遂昌县实验小学的音乐老师。

  程丹妮:2003年生,遂昌县实验小学的六年级学生,也是一位热爱昆曲表演的小女孩。

  朱旭明:遂昌县社科联主席、遂昌县汤显祖研究会会长。

  一问:作为一个遂昌人,最早什么时候知道汤显祖,对他的印象是怎样的?

  王新云:我是其他地方嫁过来的,一直到了2004年学习十番演奏昆曲《牡丹亭》以后才知道。

  叶裕文:上世纪70年代,我才十几岁,我有个同学在遂昌汤显祖研究会,他对我说汤显祖在遂昌当知县的时候,很重民情。

  程笑丽:汤显祖在遂昌的历史,中学时候有学到过一些。

  程丹妮:学习昆曲之前,老师带我们去汤显祖纪念馆,知道他是遂昌知县,写了《牡丹亭》、《邯郸记》、《南柯记》、《紫钗记》。

  朱旭明:小时候就知道有汤显祖这个人,但具体比较模糊。

  二问:什么时候开始了跟汤显祖相关的工作?

  王新云:2004年,我在庙会上第一次听到村里的老人用十番演奏《牡丹亭》。我想,既然这么好听的东西,也有必要传承,就开始学了。

  我学的时候,很多乐器都没有,我自己在家里拿着二胡这种基础乐器,练练唱唱。2005年,政府就拨了经费买乐器。我学了中阮(十番中的一种乐器)。同时,遂昌县里也有派音乐老师来指导我们,我们也去遂昌县过培训。

  叶裕文:2004年我开始学十番。女子十番队需要一些乐器,双清、梅管、提琴、九云锣四种乐器,是十番独有的。

  因为我之前就会做一些乐器,十番队找到了我。我在县文化馆的一位老师那里,借到了一本古乐器的书,里面有一张双清的图案。图案描述里有一些文字说明,但没有写尺寸。后来,我在原始十番队那儿,看到一把很旧很破烂的双清,再对照了实物,加以改进。

  程笑丽:我2007年来遂昌实验小学。之前我是学声乐的,来了以后跟专家学了昆曲。

  我们学校现在是浙江省昆曲传承基地。2005年,从以昆曲社团为主到现在的昆曲进课堂,逐渐形成了一种课程体系。

  程丹妮:一年级的时候我开始学十番,我现在六年级了。

  朱旭明:2000年左右,我大学函授中文专业毕业,当时写论文,系统梳理了汤显祖的知县经历、和三袁(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的交友情况等。

  三问:生活、工作跟汤显祖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后,你个人出现了什么样的改变?

  王新云:生活充实了很多,不会空下来就去打麻将。还会去外地演出,比如青田、丽水、杭州都去过。

  叶裕文:能做出一些快要失传了的乐器,很有成就感。同时我也知道了比如双清这样的乐器,虽然音质很好,但音量很小,所以被淘汰了。

  程笑丽:以前没怎么接触昆曲。

  程丹妮:拼命想长高,因为小个子只能演春香,高一点了就演杜丽娘了。我杜丽娘有大家闺秀的感觉,沉稳一点;而且,我性格是活泼的,蹦来蹦去,老师说我更像春香,但是为了能演杜丽娘,我吃饭说话都变安静了。

  朱旭明:会把研究汤显祖文化当作生活的一部分,是一种责任,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遂昌人,我觉得有必要把遂昌汤显祖文化梳理一下。

  四问:平均一周花多长时间做这方面的工作?

  王新云:以前我们基本上天天练,现在大家对乐器和曲子都很熟悉了,就两三天大家一起练一下。

  叶裕文:做一把双清大概要四天,从早到晚。但十番的乐器销量并不多,到现在,像双清,我做的没到20把。

  程笑丽:平时的全校社团,有一个昆曲表演和十番演奏,每周五下午第三节课到放学后的一个小时。暑假有一个“牡丹亭之声昆曲夏令营”,我们会把浙江省昆曲团的专家请到我们学校,为期两周。

  程丹妮:我从这个学期开始,可以演杜丽娘了,我喜欢自己变成杜丽娘的样子,所以每周都会去排练演出。

  朱旭明:我业余的,日常工作外,去图书馆找老县志,到下面的村子翻家谱。比如,因为汤显祖当时与独山村的叶奥三兄弟亦师亦友,就去那里进行深入采访和挖掘,把只言片语的历史记载,充实成完整的故事,并发表相关论文。

  五问:身边和你从事类似工作的有多少?

  王新云:女子十番队,有二十多个人,都是石练镇的。年纪基本上差不多,都四五十岁。

  叶裕文:应该只有我一个。

  程笑丽:一共有三个音乐老师,低段音乐课上以欣赏为主,高段是以学唱为主。参加昆曲表演的男生基本没有,男生都在学习十番演奏,演奏笛子、二胡、中阮、笙。

  2012年开始,我们上下课铃声就是昆曲,上课铃声比较欢快,下课比较平稳。是“游园”的前奏、尾奏,我们自己截取的,学校提供一个氛围,让孩子们潜移默化地去学习。

  程丹妮:我们学校的学生,都在学习。每个星期五早操时间,我们在操场上千人齐唱《牡丹亭》的“游园”片段。

  朱旭明:我们汤显祖研究会就二十五六个人。

  六问:工作学习中,有没有碰到困难?

  王新云:很难的,女子十番队淘汰了很多人。我们现在吹笛子的那个,连字都不认识,她靠自己硬背。老公晚上教她认字,教她识谱,全部都是脑子里死记下来的。

  叶裕文: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是每天练,坚持了一年才熟悉起来。年轻人不愿意学。我只有一个女儿。我曾经也想传给她,不过这种乐器销量不是太大。也只有本地人练十番的才会用到。

  程笑丽:低段孩子一开始表演有些蹩脚。基本上,都是排练“游园惊梦”那段。主要还是让他们体验,让他们对传统文化艺术有兴趣,至少不会排斥。

  我们的学生一直在学习昆曲,可是等他们一上初中就不学了,会有一个断层。比较无奈。

  程丹妮:我嗓子不太好,有点偏哑,不是很亮。老师都说我是好苗子,昆曲腔调很圆润,味道能出来,但是声音出不来。

  朱旭明:研究面临人才青黄不接,现有的研究人员年纪都比较大,最年轻的也30岁了。我对以后的传承有担心和忧虑,后来的人如何承接上来?不重视的话,这一块研究后继无人。

  七问:你觉得汤显祖是个怎么样的人?

  王新云:我们村里人很少有人知道他。我也是加入女子十番才知道,后来上网查了查,知道他被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

  叶裕文:我知道昆曲十番是他在遂昌期间改良的一种艺术形式。

  程笑丽:他应该非常感性吧,不然怎么写出这么美的剧本,或者他也有这样的感情经历。

  程丹妮:他喜欢写诗、写戏剧。《牡丹亭》写得很好,味道十足,我现在看得懂唱词,最喜欢戏里写杜丽娘和春香在后花园,下雨了杜丽娘上楼,春香来挡雨那一段。

  朱旭明:我觉得他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在遂昌的善政,“灭虎”“纵囚”“劝农”这些成就了遂昌这个桃源仙县的美誉,而桃源仙县也成就了汤显祖。


钱江晚报 全民阅读·重点报道 b0004 每到星期五,操场上千人齐唱“游园”曲 2015-11-29 钱江晚报2015-11-2900007;4085813 2 2015年11月29日 星期日